“董先生骗人的,他被老将军下了狱……”
秦玄彪转过头,愣愣看着董济和。
他不相信。
比起凶手是秦守仁,他宁愿相信凶手是夏向维。
但董济和哪怕被秦成业下了牢,他在秦家诸子弟心中也是亦父亦师的存在……
“董先生,我是你看着长大的,你不要骗我。”秦玄彪喃喃道。
“我不信!”秦玄炳吼道:“祖父是要把家业交在守仁身上的。”
“老夫有证据。”董济和长叹一声,缓缓说道。
秦玄彪愣了一下,忽然发觉有凉意从背后袭来……
~~
小楼之上。
“老夫也没想到,你会把事情办砸成这个样子,如今连蔡家也牵连进来了,还如何收场?!”
蔡通禹接着又道:“除非你今天把这些人都杀绝了。要不然,干脆便投了满清。满清之势,别人不知道,你戍守辽边多年还能不明白?老夫早想投了,这些年若不是你曾祖父执意拦着,安知老夫如今没在那边得个爵位?这些不提了,我老了,不在乎这些,临走只希望念真能有个托付……没想到却被你小子牵连进来!”
“我……”
“你是秦家长房嫡孙,又是锦州守将。如今投降,往后必能混个王侯。但老夫看你是个迂腐的,必定不敢……呵,不然我将念真许配于你又何妨?反正满人也在不乎辈份……”
秦守仁如遭电击,身子猛然一颤!
蔡通禹目光如击,见他竟还是不应,不由摇了摇头。
“还不明白吗?你祖父、你父亲为楚朝做了这些,换得过什么?再看看秦山河如今是何等风光?所谓忠君报国,正是骗你这样的傻子的。算了,老夫也看不上你这木鱼脑袋,你自生自灭吧!”
蔡通禹说罢,转身就走。
他嘴角微微带着笑意。
他知道,这种时侯,秦守仁万般离不开自己。
自己一走,对于秦守仁而言,便像是抽走溺水者最后一块救命的木板。
果然,
“蔡家祖父,你别走……”
“怎么?决定好了?”
“容我……再想一想……”
“当断不断,反受其乱。”蔡通禹讥道:“大丈夫行事须雷厉风行。自古能成事者,那个不是心狠手辣之辈?!你若还要想,此事便罢……”
“好。”秦守仁大喝一声。
他只觉一阵虚脱。
“好。”蔡通禹一拍掌。
下一刻,大地一震!
“轰!”
火炮声猛然响起。
秦守仁冲至窗边一看,只见护卫营石木翻飞,一片人仰马翻……
“你……你设计好的?!”
“不错,但如今我们已是一根绳上蚂蚱!你没有退路了。”
蔡通禹眼中俱是冷意,又道:“下令吧,秦大将军……”
~~
“轰!”
一颗炮弹在护卫营中炸开。
场面再次混乱起来。
刘一口好不容易才勒住惊马,看向秦玄彪喝道:“谁下的令?!秦守仁还是你们?!”
“不可能的……”秦玄彪喃喃道:“他不可能这么做的……”
“砰!”
秦玄彪身子一晃,摔下马来!
“五哥!”
秦玄炳下意识地大喝道:“刘一口!你疯了,明知道不是我们开的炮……”
“不是老子……”
“他们打死了玄彪将军!杀啊!”混乱中忽有人高声喊道。
“杀啊,他们打死了玄彪将军……”
双方兵将都在清军的攻势下坚守数日,今天又对峙了良久,都是精神最压抑的时侯,此时这一炮竟是如将他们脑中的堤坝炸开了一般,有人脑袋一热,便随着高呼声下意识冲杀上去。
被控制住的场面再次失控起来……
“都停下!停下!”
夏向维与董济和嘶声高喊:“是秦守仁在离间我们……”
“他们要陷害大将军的孙子!怀远侯投了建奴,要对付我们锦州兵……”
混乱中,董济和深吸一口气,不再喊话,而是冲上前,拉着刘一口交待起来……
“砰!”
“砰!”
火铳声中,一个个藏在军阵中趁乱鼓动的兵卒倒下去。
“都不要打了!”双方将领各自高喊着,努力将动乱压下去……
好一会儿之后,他们才刚刚控制住局面,忽然巨大而整齐的脚步声响起。
所有人转头看去,只见数不清的人马从四面八方围了上来……
~~
秦守仁与蔡通禹策马而行,缓缓到军阵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