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文家的旧事重演,是夜嘉宁伯府灯火通明、一阵喧嚣。
这一次锦衣卫显然更有经验,对反抗者格杀勿论,将家仆杂役驱赶到一起,将重要人物看押起来……场面控制得井井有条,进展虽慢,却是乱中有序。
前院。
“东西放好了?”
羊倌嘿嘿一笑:“放好了。我办事,驸马只管放心。”
“你没偷人家东西吧……唔,背上这人又是谁?”王笑问道。
好嘛,不让你们掳掠女子,居然开始掳掠男子。
“这小子运气不好,撞见我了。”羊倌将肩上的人丢在地上,笑道:“他曲唱得不错,带回去给兄弟们乐呵乐呵。”
王笑颇为无语。
一个男的唱曲,又能有什么好听的?
小柴禾凑上前一看,却是皱了皱眉道:“这是……薛伯驹。”
羊倌眉毛一挑:“嘻嘻,我又立了一功?”
王笑懒得理他,看着地上的人沉吟道:“这人是薛伯驹?”
“是。”小柴禾点点头,道:“我和他斗过蛐蛐,不会看错。”
见王笑神色认真,一群人便围上来。
神枢营参将、锦衣卫指使挥、镇抚使……一个个都是魁梧凶猛,强壮如牛,如此围成一圈,一张张丑恶的脸上目光炯炯。
若是薛伯驹醒着,大概也要吓死。
却见王笑皱眉思虑,也不知在想什么。
于是大家纷纷献策。
“驸马,要不要把这小子做了?”刘一口手在空中一斩。
“下官可以严刑拷打,让他欲生欲死。”
王笑摇了摇头,沉吟道:“这小子还有用。”
他招过几个人低声吩咐起来。
“这样……明白了吗?”
“嘻,明白了。”
接着,羊倌、高正业与几个神枢营的亲兵便带着薛伯驹离开。
高成益看着他们的背影,心里竟有些期待起来。
他看了王笑一眼,只觉得这个小子真是一肚子坏水。
还以为今夜是要对付嘉宁伯,没想到王笑的目光已看得更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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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笑抬头看了一眼天色,低声自语道:“时间差不多了,王芳该来了。”
“你还学会看时辰了?”秦玄策问道。
“不会啊。”
秦玄策撇了撇嘴:“你可真装。”
过了一会,果然见东厂的番子们列阵过来,将锦衣卫围得水泄不通。
接着,王芳的轿子缓缓下落。
“住手!”
双方对峙了一会,锦衣卫番子也不敢再动嘉宁伯府,终于停下手来。
王芳身边的太监便站出来喊话道:“厂督请驸马爷与张指挥使过来相见。”
秦玄策不由骂了一句:“打架不怎么会打,架子倒是大的很。”
王笑与张永年便穿过一排排执刀的东厂番子,走到王芳的轿子前。
却见周围护卫们一幅如临大敌的样子,对二人防备甚严。
此时若是王芳一声令下,东厂倒是可以拿下二人。
王笑却也不惧,颇为礼貌的行了礼。
王芳却只是哼了一声,不满之意十分明显。
“督公这是……莫非还怕我们对您动手不成?”王笑似开玩笑般地说了一句。
一句话,周围的东厂番子更加防范起来。
王笑便笑道:“别紧张,我与督公是何等交情。”
王芳又是娘里娘气地“哼”了一声,极是不悦的样子,嗔怪道:“驸马今夜又是做什么?!往常闹也就算了。嘉宁伯是什么人!你们也敢动……”
王笑道:“督公言重了。我今夜只是过来当证人的,不过是配合张指挥使行事。”
“你少糊弄咱家!”王芳气急道:“你真是反了天了。还不快让你们的人住手、各自散去。自缚于咱家前面,明早向陛下请罪!”
张永年抱拳道:“下官奉了陛下圣谕,调查嘉宁伯薛高贤。”
王芳一滞。
他自然能看出来延光帝对嘉宁伯不满。
但想来,依着陛下的性子,要的必定只是嘉宁伯的罪证,而不是这样堂而皇之的抄家。
这个张永年真是个木榆脑袋,陛下亲自吩咐他做事,便是要让他离王笑远点,以后只听陛下差遣。没想到,他如今竟还和敢王笑纠缠不清。
自毁前程的蠢材一个!
“你还不知罪?!陛下让你调查,让你这样动刀杀人了吗?你眼里还有法度吗?”
“下官正是为了维护法度。”张永年道:“还请督公摒退左右,下官有要事相告。”
王芳面色一变:“你要干嘛?咱家不!”
“督公。下官真有要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