芊坐在桌前,咬着毛笔杆子,有些心神不宁的样子。
花枝走进来,见她的样子,疑惑道:“怎么了?”
“他居然没来……”唐芊芊道。
花枝向王家的院墙看了一眼,道:“所以呢?”
唐芊芊道:“这个时候,他不应该没来找我……张恒一死,他大哥入狱,他定然要怀疑是我骗了他,却怎么不来找我对峙?”
“许是在想办法捞他大哥呢。”花枝都这种事一向不感兴趣,给唐芊芊的水壶里添了热水,便想出去。
却听唐芊芊道:“这种事,他能有什么办法?他再有商才,也还只是个青涩少年。”
花枝翻了个白眼道:“现在知道人家是个青涩少年了,你按着他那个那个的时候怎么不说。”
“人家在说正经的,你这丑丫头一天到晚只知道那个。”
花枝道:“坏了心肝的女人,偏偏是你巴不得要他赖在我们门口哭,然后等你回来将地契给他一看,让他死心踏地从了你。现在不能如愿,却拿我说嘴。”
若依唐芊芊往日的习惯,便要将手中的毛笔掷出去。
此时手一抬,她忽见自己拿的是那根王笑送的紫毫湖笔,便放了下来。又向花枝轻声骂道:“出去。”
花枝嘟囔了一句:“出去就出去。”
她提着水壶出去,关门的时候又听唐芊芊自语道:“能去哪里了呢?”
花枝耸了耸肩,也懒得管这些费脑的事,捉了一把米糠便去喂鸡。
过了一会,却听到有人叩响了院门上的门环。
花枝心想:居然还真让姑娘把王笑念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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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时份,左经纶回到家中。
他的第一件事,便是去书房见了宋礼。
“卢昆山下午不在内阁,想必是回去想应对的对策了。”
卢正初是昆山人,故左经纶一向称他‘卢昆山’,语中却有些讥讽他结党之意。
宋礼沉吟道:“依他的性子,怕是要认为学生是郑首辅的人。”
左经纶忍不住笑了笑,道:“他向来如此,以为全天下就他一个看事看得清楚。”
宋礼便道:“他那样的人,难免有时候聪明反被聪明误。此时,想必正以为自己捉住了我们的大破绽。”
他说着,将桌上的纸条替给左经纶。
纸条缓缓张开,左经纶有些老花眼,微微往后仰了仰头。
却见纸上写着:“伯爷已进宫,王笑非痴呆。”
宋礼道:“想必这时候,那位准驸马都尉已经在面圣了。”
左经纶轻轻一笑,道:“老夫出来时,他刚进宫门,想必卢昆山此时心中正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