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是听到了她心中腹诽。
枯木尊者微笑着解释道:“我重华寺弟子外出者不多,云真人恐对我重华寺有些误会。”
“佛说,渡一切有缘人。佛法无边,又岂会只渡男子不渡女子?我重华寺从开山立寺就有两大院,重山院与莲华院。重山院乃男弟子修行之处,莲华院则为女弟子修行之所,这也是我重华寺之名的由来。”
云泠不好意思地点点头,致歉道:“对不住,是我孤陋寡闻了。”
这么多年了,她从未在龙佑见过一个女修,是出自重华寺的。所以,她一直以为重华寺的修士全是男子......
枯木尊者并不在意,又继续提议道:“小友既然迢迢万里来此,想来皆是缘分,不若随我潜修佛法?凭小友资质与悟性,未来可期。”
若是换做以往,有人再三劝她当和尚,她不打人家一顿也肯定会拔腿就跑,半点不拖泥带水的。
可她眼下有求于人,只得婉拒道:“额,能得尊者青眼,实乃云泠之福。只是,凡事论先来后到。我既入了玄灵宗,此生就是玄灵宗的人,断无改弦易辙之理。”
“只怪缘分清浅,只能谢过尊者好意了。”她再次拜谢。
枯木尊者对她的拒绝倒也不甚在意,只惋惜地道:“既然云小友无心,我也不好强求。”
他顿了顿,又状似不经意地一叹道:“我重华寺中也有不少原就拜入其他宗门的潜修居士,他们可在寺中修行旁听佛理,也可外出游历,与原有宗门弟子身份并不冲突。相反,我重华寺普度众生,待之如同门下弟子,该有的自然也会赠与......哎,缘法不够......“
云泠忙道:“我一见尊者就觉得有眼缘,好似见着了我长明师伯一般。如此看来,我与尊者、与这重华寺到底还是有几分缘分的。既然有缘,岂能白白错过这样的机会。不若......我就同那些居士一样,在寺中好生潜修一回?也不枉这缘分一场!”
枯木尊者再笑:“小友说的极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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招来弟子引着云泠去空蝉院歇息后,枯木尊者并未从大殿中离开。
他在蒲团上入定,闭目养神。
直到两个时辰后,一名褐衣男僧从大殿半空跌落,破开了寂静。
枯木尊者没有睁开眼,只是淡淡地道:“两个时辰。圆弘,这次怎得如此之久。”
圆弘行者匍匐拜倒,沮丧地道:“对不起,师尊。我方才有些走神了......”
作为重华寺的四大灵宝之一,这云梯既是迎接贵宾的宝物,也是一个试炼心性的法宝。
枯木尊者乃重华寺掌控云梯之人,他作为尊者的高徒,自然近水楼台先得月。这云梯他走过多次,从未像今天这么久,居然用了两个时辰。
难道,他生了心魔?
汗水从他的额头滴落。
“放心,并非生了心魔那般严重,只是你的心不静而已。”
圆弘行者擦了擦额头的汗,松了一口气道:“应是我方才引路时,不自觉望了太久的妄海之水,吹了太多海风,有些昏沉。”他给自己找了个理由。
枯木尊者睁开眼,目光锐利,直接了当地说道:“你的心动了,怎可怪风?”
见师尊不给面子直接戳穿了自己的心思,圆弘行者有些难堪。
不过,他还是向枯木尊者提出了心中疑问:“那云真人自述观妄海之水长达半个时辰,可我见她并无任何异样。我疑她扯谎,这才才心生疑窦......师尊,往日里,别人言辞从未动摇过我内心的判断。不知为何,这云真人寥寥数语就能令我心不能静。”
枯木尊者见弟子真诚袒露内心,倒也不再苛责。
“她并未撒谎。她说半个时辰,还是少说了的。依我看,就算她说自己能看上一天,那也是再正常不过的。”
圆弘行者倒吸一口气。
随意看妄海之水一整天而不动者,岂不是有尊者的修为?那云泠明明才金丹期的修为,就算再厉害,也不可能强悍到如此地步。
他不信,却也不敢反驳自己的师尊。
看他的神情,又岂不知他在想些什么,枯木尊者继续道:“今日就算圆宿去迎她,也会同你一样。”
圆弘行者更是不解,问道:“圆宿师兄乃我重华寺中行者第一人,论修为、心性皆不知比我高深了多少,又怎么会和我一样?可是那云真人身上有什么古怪?”
枯木尊者点点头:“并非是古怪,而是愿力。”
“愿力?她一阶灵修身上怎么可能有愿力?”一点的愿力可不能抗衡妄海之水,妄海之风。
“若非方才亲眼所见,为师也是不信的。想来,她有些什么机缘巧合,身上才会积攒了那么多的愿力。”
圆弘行者找到了他话中的关键,他环顾四周,问道:“云真人已从云梯里出来了?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