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天东怔怔地看着隔壁大门上贴着的派出所的封条。冯海拍了拍他的肩膀,劝道:“别看了,先回家吧。”
进了梅天东家的门,冯海把手提袋放在桌子上。
这是冯海第二次来梅天东的家,上次帮梅天东布置天台来过。但那次时间紧,主要在天台忙活,他没有进梅天东的家门。这次,他才有机会看到梅天东的家。
梅天东的家布置得很简单,除了一些基本的家具外,没有什么多余的东西。家具看起来也有些年头了,客厅的一角放着他借给梅天东的那些东西。
冯海之前只知道梅天东没有母亲,其他情况并不清楚。直到这次出事,冯海才对梅天东家里的情况有更多的了解。对梅天东的遭遇他很同情,也因此更佩服他在这样的情况下还能成为学霸,让冯海这个生活在蜜罐里的人自叹不如。
梅天东给冯海倒了一杯水,冯海拿起杯字喝了一口。他发现客厅的墙上挂着几张照片。照片里的小男孩应该是小时候的梅天东,抱着她的那个笑起来特别好看的女人应该是梅天东的母亲吧。所有的照片里就只有梅天东和他母亲,没看到梅天东的父亲。也是,那么不负责任的父亲,有还不如没有。
“梅天东,明天就能查高考成绩了。我有点紧张。你就不用担心了,你成绩一直那么好。”
“你也用不着担心。你后期成绩提升了不少,只要是正常发挥,不会有太大问题。”
“我爸妈给我定的目标是央美,我的成绩考央美不是太有把握。东哥,我是真希望能跟你考上同一所大学。”
“你对自己有点信心,说不定就能如你所愿了。”
人和人之间的关系很奇妙。在高三之前,梅天东和冯海只是普通同学,经过了几件事,让两个男孩渐渐成了彼此信赖的朋友。以前的梅天东独来独往惯了,冯海的友谊让他意识到有一个真诚的朋友是一件幸运的事。
咚咚咚咚,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冯海自告奋勇去开门。
“美女姐姐?”冯海见站在门外的是左澜,大感意外,一时间竟站在门口,忘了请左澜进来。
“你让开。”左澜看了冯海一眼,不客气地将他推到一旁,一步跨进门。被推到墙边的冯海有点懵,不就是叫了声“美女姐姐”,不至于这么生气吧。
左澜几步就走进屋内,视线搜寻到了她的目标——梅天东。梅天东正打开手提袋将里面的衣服和生活用品出来。看到身后站着的左澜,他下意识地从沙发上站起来,心里极其紧张。看到左澜就紧张,对梅天东而言快成条件反射了。他刚要开口跟左澜打招呼,却被左澜打住。
“梅天东,我有事情要问你。”左澜的语气与那天她在医院里责问梅天东的语气有过之而无不及。梅天东开始心跳加速,不知道左澜这一次的来势汹汹又是为了哪般。
冯海跟进客厅,正好看到这一幕。“你,出去等着。”左澜伸出一根手指指着冯海,然后又指向门外。冯海嘴唇动了动,本想说什么,想想又咽了回去,带着一脸“我招谁惹谁了”的委屈往外挪着步子。
听到关门的声音后,左澜没有着急张口,而是盯着梅天东看,死死地盯着他。看得梅天东心里打怵。
终于,左澜说话了。
“梅凌寒为什么要搬走?”梅天东心头一惊,左澜怎么知道这件事的?“你不用管我怎么知道,回答我,凌寒为什要搬走?”被左澜看穿的梅天东更加紧张,眉头紧锁,半天没有吱声。“你现在的表现告诉我你不但知道凌寒要搬走,而且凌寒要搬走的原因跟你有关,我说的对吧?”梅天东紧咬着嘴唇,还是一言不发。
左澜指着客厅墙角的那堆东西,继续问梅天东:“这些东西是干什么的?是冯海从他姑姑的花店里借来的吧?还有那个打气筒,是给气球充气用的,你要气球干什么?这些东西都是出事前一晚也就是凌寒生日那天你向冯海借的。冯海现在就在外面,用我把他叫进来问他,除了这些东西,他还从他姑姑的花店给你拿了什么东西吗?”
梅天东知道左澜将这一切联系起来已经猜到了他那晚的用意。既然如此,他也没有必要再隐瞒下去了。
“凌寒生日那天晚上,我想给她过生日,然后——然后告诉她,我喜欢她。”梅天东心一横,说出了事实。
虽然左澜已经猜到了八九分,可从梅天东口中得到证实,她仍然感到既震惊又难以接受。想必凌寒当时的反应跟她一样,不然不会立刻想要搬走。
“你真无耻!”左澜从牙缝里挤出这四个字。梅天东抬头看着左澜,他想到左澜一定会骂他,但是听到“无耻”这个词的时候,他的心还是被刺痛了。
“梅天东,凌寒跟你非亲非故,却掏心掏肺地对你好。她让你吃上热饭热菜,给你买衣服、买手机,在生活上照顾你,在学习上关心你。你真以为光是学校给你减免了那么多杂费吗?是凌寒她偷偷地在帮你交各种费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