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澜忙弯腰捡起筷子,她从桌上的纸巾盒里抽出几张纸巾,擦拭着手里的筷子。
“你用不用这么紧张啊?”戴青青笑了,说着递给左澜一副新筷子。
左澜放下手里的筷子和纸巾,接过戴青青递过来的新筷子。
“我不是紧张。是失手,这筷子又沉又滑。”
左澜清楚自己的解释很苍白无力,尤其是在戴青青面前,可是她还是不想承认“姜景奕”三个字对她的影响力。
戴青青笑而不语,她没有戳穿左澜的口是心非,左澜的失态就是最好的证明。她突然想逗一逗左澜,便问“你就不想知道他去美国的原因?”
左澜用新筷子继续吃着菜,装作不在意地说了一句“他是老板,去哪里,为什么去,哪里轮到我这个下属过问。”
戴青青咯咯笑了两声,“左澜,在我面前你就不要打肿脸充胖子了。他离开那么久,你怎么会不关心他的去向。”
左澜手中的筷子停在盘子上空,慢慢划过一个弧线,最后落在了桌上。
“青青姐,你是故意逗我吧?好嘛,我承认我很想知道还不行。”
从左澜听到戴青青在美国遇见姜景奕的那刻起,她就很想从戴青青口中鬼知道相详情。
“唉”,戴青青叹了口气,“美国那么大,都能让我碰到他。这人还真是我命里逃不开的人。”
戴青青成功通过面试,得到了舞台剧的角色。在剧中,她要扮演一个医生。为了能演好角色,培训班的老师将她安排到洛杉矶的一家医院体验生活。
戴青青的体验时间为期一周,因为她要扮演的是一个肿瘤科一声,因此她被安排在肿瘤科。
戴青青换上了白大褂,按照跟医院协商好的,在不影响医生治疗、不打扰病人的情况下完成她的体验。医院特地安排她跟着一位会说中文的亚裔医生凯文。
只是在肿瘤科待了一个上午,戴青青就已经感受到了病房里难以言说的气氛。
一个淋巴癌晚期的美国女孩去世了,女孩的未婚夫和女孩的家人陪着女孩走完了生命的最后一程。
她的未婚夫和家人虽然难过,但都将悲伤的情绪控制得很好。他们女孩的医院,将身体的器官和遗体都捐赠了。
当护士将女孩的遗体推出病房的时候,女孩的亲人们泪流满面。女孩父亲紧紧搂着泣不成声的妻子,安慰着她。
“凯文医生,这个女孩和她的家人很伟大。你知道,在中国并不是有很多人能在死后捐赠器官和遗体。”戴青青感慨地说。
“我外公外婆和我母亲都是中国人,虽然我没去过中国,但是我从小也听他们说过一些关于中国的风俗习惯。中国有种说法好像是人死后只有尸体完整才能有来世,所以很多人接受不了遗体捐赠这种形式。”凯文说。
“是有这种说法。虽然现在的中国已经足够文明开放,但是有些千百年来的观念还是没有从根本上上改变。但我相信时间可以改变一切,中国人的观念会慢慢转变的。”
中午,戴青青吃过午饭后,在医院的花园里散步。三四月的洛杉矶气温比较舒适,而今天的温度是一周以来的最高气温。温暖的阳光,清新的空气,将戴青青上午感受到的悲伤情绪冲淡了不少。
戴青青走着走着,突然发现在她前方十几米处,有一个背影看起来很熟悉。
不会的,怎么会是他?他不可能出现在这里啊。
可那个人是黑头发,背影和走路的姿势却又像极了。
戴青青快走几步,逐渐追上了那个人。
“姜景奕。”戴青青冲那个背影喊道。
那个背影竟然停下了脚步,转过身。
“景奕,真的是你?”戴青青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青青,你怎么在这儿?”
姜景奕的惊讶程度丝毫不逊于戴青青。虽然他知道戴青青在洛杉矶进修,但是能在医院这个地方相遇,这个概率可不大。
“我参演了一个舞台剧,演一个医生,我来这家医院体验生活。”
“怪不得你穿着白大褂。”
“景奕,你怎么来洛杉矶了?你什么时候来的,为什么不来找我呢?”
姜景奕略一沉吟,“我已经来了一个月了。我这次过来没有告诉任何人,连事务所的人都不知道。”
想到此刻他们见面的地点在医院,戴青青心里突然产生一个不好的念头。
“景奕,你是不是生病了?”戴青青整个人都紧张起来,声音都变得有些不自然。
“青青,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没有生病。”
“那是——?”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换个地方说吧。”
姜景奕和戴青青来到医院花园,两人坐在了长椅上。
“我来洛杉矶是因为我前妻薇薇安生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