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日后,安王带兵增援东洲。莫黎支开岚五去给顾怀瑾传信,留下一封信之后伪装成小宫女进了宫。
五日后,朝廷有人上奏安王暗度陈仓,违抗圣旨,暗中包庇魔宫,放走了魔宫宫主燕傲天及长老易阳等人。紧接着,御史参其,利用江南赈灾之便,结党营私,意欲不轨。朝堂打成一片,却因安王出征在外,在顾烈的有心放纵之下,不愠不火的发展着。朝臣们观顾烈的态度,越发起劲。同时,顾怀瑾到达东洲战场,首站告捷。传回北仪,却是手握重兵意图谋反的风声又起。莫黎虽然深处后宫,却是知道朝廷上这些风言风语的。她用了自己的易容丹,装成小宫女混进了重华宫当了一个洒扫宫女,这些日子,时常见到王箐箐出入重华宫。大婚七日,顾怀瑾就离开了北仪,这位新晋的安王妃,反而每日来宫里向皇后请安,说是替安王殿下尽孝,旁人看来倒是难能可贵。可莫黎不这么觉得,皇后娘娘的身体,上次跟她比武的时候就有所发觉,外强中干,这些年虽然是装病,可郁结于心,这么多年,自然身体不太好。最近这些日子,前朝的事情传来,更是吃不下睡不好的,每日还要早早的起来应付安王妃的请安,整个重华宫都担心得不得了,哪怕莫黎是个小宫女,也能感受到整个重华宫对这位安王妃的埋怨。原本娘娘免了各宫的请安,她们也不用每日起那么早来伺候,现在为了安王妃,整个重华宫反而忙碌了几分,前来打探的人,更是数不胜数,总不能说,安王妃都能来请安,怎么就不能见别人了?但这些,王箐箐像是一无所觉一般,依旧日日来请安。
东洲捷报连连传来,突然有一日,传来了顾怀瑾追击海族,掉落大海,生死不明的消息,朝廷哗然。顾怀琛一派赶紧上书,请求立储,立谁,不言而喻。重华宫收到这个消息,却是一片死寂。
知书心直口快,“平日里见倒是见她来得这么积极,如今殿下出了事,影子都没看到一个。”知棋看了一眼知书,示意她不要多说,给坐在床上的曲舒倒了一杯茶,“娘娘,您润润嗓子,殿下吉人自有天相,不会有事的。”曲舒勉强喝了一口,“瑾儿有消息了吗?”知棋摇摇头,她已经在联系岚卫了,但还没有消息传来,“这个时候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曲舒心中还是难安,咳嗽了两声,竟然咳出血来。知书急急忙忙便要去请太医,曲舒唤住了她,“现在是多事之秋,没事的,我自己的身体自己知道。”知书愤愤的跺了跺脚,跑了出去,曲舒连忙让知琴去拦住她。
知书跑到院子的角落里,愤愤的踢着莫黎刚扫好的树叶,莫黎只好走过来,“知书姐姐,这是怎么了?怎么生这么大的气啊?”知书看了一眼莫黎,是个洒扫的小丫鬟,脸生得紧,不由得问道:“你是新进宫的?我怎么从来没有见过你。”
“奴婢是前几日刚进宫的,运气好被公公分配到这边,干一些洒扫的杂活,知书姐姐一直在皇后娘娘面前行走,不认识奴婢是当然的。”知书点点头,倒也是,重华宫里的宫女太监都是知棋在管,她不认得也是正常的。看了看脚下被自己踢得到处都是的树叶,不好意思的说道:“抱歉,弄乱了你刚扫的地。”
“不碍事的,知书姐姐,你刚才为什么气恼啊?”
“还不是皇后娘娘,不准我去请太医!”知书顺口就说了出来。莫黎有些惊讶,但也不好多问,只好晚上再去看看了。
当日晚上,莫黎摸进了曲舒房间里,轻轻的搭上了脉,正在诊脉时,突然有人出声:“你是谁?”莫黎压着声音,“娘娘放心,奴婢不会伤害您的。”说罢,莫黎掏出随身的布袋,扒拉了一瓶丹药放到床边,“这是清心丹,娘娘要是觉得胸口难受的时候就吃一颗,若是用完了,奴婢会再给你送来的。若是可以的话,让知棋姑娘另外找人给娘娘开方子吧,原来的药,好像有些不对劲。”
“你能开吗?”说完这句话,曲舒难受的咳了起来,莫黎只好又拿了一瓶药,喂了一颗给曲舒,“既然这样,我晚些时候将方子送过来,娘娘好生歇息吧。我来过的事情,除了知棋姑娘,还望娘娘保密。”曲舒点了点头,莫黎也不再多言,悄悄摸了出去。
第二日,曲舒醒来后一摸,枕头底下便有一张薄薄的纸。等到知棋进来给自己梳妆时,支使了其他几人出去,将药方递给了知棋,“娘娘,这是?”
“你去查一查之前我喝的药有什么问题,小心一些,往后我的药,你亲自去熬。”知棋将药方收好,不再多问。
“皇上,天有不测,还是早些定下国储才是啊。”让人惊讶的是,出声让皇上立储的,却是刚刚死了女婿的左相。郭槐站在另一边,冷哼出声:“左相大人可真是一名为国为民的好丞相,女婿生死未卜,老丈人竟然就开始为自己筹谋了,可真是让我甘拜下风啊。”
王温霖耷拉着眼,仿佛没听懂郭槐的讽刺,“多谢郭相赞誉,老夫不过是做自己分内之事罢了。立储一事关系天下苍生,岂是能因为家事便置之不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