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们也不会如此疯狂。宁舟相信,现在一幅糖画的拍卖的价值何止数倍,所以关键在质而不在量。
宁舟拎着一小包饴糖,结果刚出铺子就被一位老头给拦住了。
老头穿着一身青色长衫,虽然年逾花甲,却是精神矍铄,目光中的炽热还没完全消散。
“老夫周正儒,足下这是还要去卖那‘糖画’?”
宁舟点了点头,这老头是刚才的围观群众之一啊。难道已经成了自己的狂热粉丝,居然跟踪到了这里。
“足下年少有才,为何行此粗鄙的商贩之事,更是让绝句蒙尘?实在是令老夫费解。”周正儒眉头紧皱,显得极为疑惑。
士农工商,在古代商人的社会地位排在最末。虽然商人能赚钱,但依然没人看得起,尤其是在读书人的眼中更是如此。将诗句与商业联系在一起,于文人而言简直就是侮辱。
宁舟叹了口气:“要吃饭的嘛。”
相隔千年的代沟与观念,绝非三言两语便能解释。尤其是对于这种演绎律己还严以待人的老学究,宁舟索性打起了马虎眼。也不怪人家多管闲事,文人风骨,没有清风傲骨又怎么能称之为文人。
“原来是生计所迫。”周正儒抚须颔首,道:“老夫与长安城诸多高门皆有来往,让其帮你投卷举荐如何?以你的才华即使无法出仕,也有高门供奉。”
有唐一朝,不少文人都将自己的文章著作投于门阀大家,若是文采能够让这些权贵们满意,他们便会推荐给朝廷。只是如此一来,这位文人出仕以后,自然成为其引荐的权贵羽翼。
“小子在此谢过先生,只是小子暂时无心掺和这许多,还望先生见谅。”
宁舟说完,便是绕过周正儒,往东市的摊位赶去。
他清楚自己的斤两,靠着背几首诗词的名声,那不过是沙地里的高楼。再者即使宁舟想要进庙堂,也绝不会靠高门引荐。
眼看宁舟走远,想到他又要拿绝句去贩卖,周正儒生出一阵怒其不争的感觉。
“孺子不可教,不可教也!”
瞪着眼睛胡须乱颤的说着,旋即却是一阵颓然。以自己的才学,真的能够教这少年么?至少刚才那几首诗,任何一篇都超越自己平生所学。
念及此处不由一阵颓然,看着宁舟离去的背影更是痛心疾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