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木因帮凌秋云母亲看病的缘故,两人来往也变得频繁起来,凌秋云没事的时候总是会去找程木,和他闲谈几句,今天他又来到程木家里做客了。
程木一见是凌秋云,便赶紧让他进来,“凌兄,伯母怎么样了?”程木关切地问道。
“多亏了程兄,我娘现在看上去气色好了很多。”凌秋云感激道。
“那就好。”
凌秋云的神色忽然显得有些古怪,程木自然是注意到了,他微笑着问:“凌兄,你有心事?”
而凌秋云并没有直接回答,他只是突然问了一个看似无关的问题,“程兄,你有没有注意到最近和以往有些不一样的地方?”
“不一样?”程木不明所以,他不知道凌秋云所指为何。
“最近这城门看守得要比以往更加严了,没有特殊情况,是绝不能轻易进城或是出城的。”说完,凌秋云便意味深长地看着程木。
“是么?”
“是的。我还以为程兄要经常外出采药,这些事情比我清楚呢。”
“最近药材比较充足,便没有出城,所以凌兄说的这些,我自然是不知。”说完,程木就显出极惋惜的样子,他不忘调皮地补充一句,“哎,我的药啊,看来是要省着些用了。”
凌秋云沉默而又执着地注视着程木,他似乎想要好好把眼前这人研究个透似的。
而程木自然感觉到了对方在观察自己,他并不躲闪,依旧像以往一样从容。凌秋云没有办法,他叹了一口气,说道:“程兄,你真的不知道么?”
“知道什么?”
“为什么现在会如此严厉地限制出入城,关于这个原因,程兄真的一点都不知道?”
程木一脸坦然,他笑着说:“凌兄既然心里已经认定我该清楚这件事情,又何必再来问我。”
凌秋云依然目不转睛地看着程木,他有些迟疑地说:“我就是想来找程兄确认一下。瘟疫的事你应该听说了吧?”
程木点点头,他坦诚地说道:“听说了。官府已经通知城内所有的大夫,如果遇到可疑的病人,一定要及时告知他们。”
凌秋云心下冷笑,“恐怕官府还特意要求你们务必对此保密吧。”
“原来凌兄什么都知道啊!”
凌秋云没有开玩笑的心情,他认真问道:“程兄,你觉得这事当真应该保密么?”
“凌兄,你究竟想要和我说些什么?”
“我只是觉得百姓们应该有知道真相的权利,是走是留,他们自己做主便是,可现在,他们连可能将要面对的是什么都不知道,便被强制性地困在城里,这真的好么?”
程木微笑不语,凌秋云没有退缩,他坚持问道:“程兄,你怎么看待此事?”
“我只是按吩咐办事,官府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其他的,我管不到。”
“程兄莫不是怕说了什么话,会得罪官府,所以才缄口不言?”凌秋云想要刺激一下程木,便故意问道。
“我虽不敢说自己光明磊落,但也自认没做过什么坏事,既然如此,我又有什么好害怕的。”程木并未生气,他依然和颜悦色地回道。
“看来想要从程兄身上打听出什么,真是困难至极啊。”凌秋云叹道。
“这话未免太夸张了。不过,既然凌兄刚才问了我很多问题,那现在我也有一事想要问你。”
“什么事?”
“凌兄你为官家做事,如今却对我说这些话,难道你就不怕得罪官府么?”
凌秋云摇摇头,“这有何怕的,我只是说出了自己心中的疑问罢了,程兄,我是想要同你倾心相交,所以才会问你这些的,难道你真不觉的此事办得有些不妥?”凌秋云仍然不依不饶地重复问道。
“我只是一个普通百姓,能做什么?或许发生这种事情,我唯一能做的就是相信官府吧。”
“官府虽代表权威,但未必事事都能做出正确的决策,有些官员只看重自己的官位和利益,心里根本不在乎什么国家和百姓,程兄我问你,如果是这样糟糕的官府,你还会选择相信么?”凌秋云努力克制住自己内心的激动问道。
程木若有所思地看着凌秋云,“听凌兄的意思,看来你对官府是充满了怀疑和不信任啊。”
“此话并不假,西境情况如何,你不是不知道,如果官府样样都能做好的话,那西境也不会是如今这副污浊的样子了。盗匪横行且先不说,程兄,之前你不是没有看到过刘家的人是怎么欺辱百姓的,你也不是没有看到过西境城内及附近有多少穷苦之人过着多么凄楚的生活,如果官府真能处处为百姓谋福利,如果那些官员们真的能尽职尽责,那我们西境还会出现现在这种局面么!”
“你的回答倒是坦率,有些话说得也并没有错,可是凌兄,我始终觉得你未免太过悲观了些。”程木淡淡地说。
“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