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下晌,陈阿福收拾妥当,就领着大宝去武木匠家。她不愿意把旧柜子旧桌子搬去新家,想买点新家具。
在村里一路走过,招来很多注目礼。
几个中年妇人就特别看不惯她,鉴于她的彪悍,也不敢惹她,只敢小声议论,“跟咱们一样,都是乡下泥腿子,还硬要装出一副城里人的作派。”
这话陈阿福是没听到,否则一定要喊冤,她哪里装了?她还在努力地向响锣村村民形像靠拢好不好。她衣衫右肩上一块补丁,深绿色的裙子洗得发白,素面朝天,还戴着斗笠,连走路都微低着头。
武木匠是这一片手艺最好的木匠,连邻镇的许多人家都来这里买家什。他家也是响锣村除了高里正家最富余的人家。
武家是个两进院子,第一进是作坊,院子里到处摆着家具和桶盆。四十多岁的武木匠正领着两个儿子在忙碌,大儿子就是小石头的爹武长根,二儿子就是陈阿菊的心上人武长生。
武长生十七岁,虽然有些黑,但长得高大,五官也不错,又有一技之长,听说俘获了许多姑娘的芳心。但由于眼光高,誓要找个特别水灵的姑娘,所以这么大岁数了还没有找到媳妇,急得老父老母不行。
陈大宝一进去就大声招呼道,“武爷爷、武大伯、武二叔,我家新房子修好了,要买些漂亮家什。”
武家父子跟大宝极熟,又喜欢他,都直起身来笑着打招呼。武木匠还说,“大宝喜欢哪几样,爷爷给你便宜些。”
陈大宝笑道,“那感情好,谢谢武爷爷,我承你老人家的情了。”
这话逗得武木匠哈哈大笑,他拍拍陈大宝的脑袋说,“好小子,我家小石头跟你走得近,小嘴都比以前甜多了。”
武长生笑着跟陈阿福打招呼,“阿福妹子,看看你喜欢哪几样。”
由于脸黑,显得牙更白。单眼皮,一笑眼睛就弯成了月牙形。身上虽然有木屑,但依然能看得出衣裳洗得很干净。
这个男人,应该是陈阿福穿越过来遇到的最干净的古代小农民了。而且,态度坦荡,处事大方。
陈阿福对他的印象不由好了几分。她摘下斗笠,笑着说了自家需要哪些东西,炕柜、炕桌、桌子、箱子、碗柜等大件各一样,还有六个高凳子、两个小凳子,一个大木盆、三个小木盆、两个桶。
她虽然没打算在那个小草房子里久住,但至少一年还是会住的。所以该有的都要有,但也不会多做。
武长生热情地领着她看了一圈家具。他家做的家具分了几个等级,有好木头做的,打磨得光滑,又刷了漆雕了花的。又有边角余料拼着做的,连漆都没刷的。前者太好她买不起,后者太孬她不愿意使。她看中了中下等价位的,木头不太好,没雕花但刷了漆的。除了碗柜和炕柜,其它的都有现成的,说好那两样做好后一起送去她家。
这些东西算下来大概要花一贯六百二十文,武长生咧着白牙先笑道,“大宝跟小石头玩得极好,你们又一次买的多,就收一个整数,一贯五百钱吧。”
陈大宝赶紧道了谢。
本来武木匠还大方地想说熟人就抹掉二十文零头,见儿子一下少收了那么多钱,气得瞪了他一眼,也不好再说。
武长根也没想到弟弟能越过父亲把价格定下来,还降了那么多,看了他两眼,没吱声。
陈阿福不好意思地说,“怎么好让你们降这么多,该多少是多少。”
武长生赶紧说,“降得不多,别的客人买的多,也是这么降。”
陈阿福谢过,交了三百文的定金。陈大宝还想留在武家玩,陈阿福没同意,说要去古桥村看看还有没有肉卖。陈大宝一听买肉,马上就跟着娘亲走了。
陈阿福是想明天去县城的馆子瞧瞧,看能不能把卤味的方子卖了。她手里只剩下三十两银子和几百文大钱,不好把大银锭子拿出来让武家找零。
她也不想靠卖卤味吃食挣钱,做小食摊生意太辛苦,家里又没有闲人。若县城的卤味真的像红烧肉,不如把那个方子卖了,得多少是多少。
古桥村在响锣村的西面,不到一刻钟就走到了。肉摊上只剩下一副猪大肠和一小条瘦肉,还有两根猪骨头。古人不喜欢吃瘦肉,但瘦肉卤好了也很香呢。
陈阿福把猪大肠和瘦肉都买了,花了三十六文钱。
陈大宝看到买这么多肉,问道,“娘,咱家要请客吗?”
陈阿福笑道,“不请客就不能吃肉了?”
陈大宝说,“不是,我是想等到姥姥和小舅舅回来,咱们再买这么多好吃的。”
陈阿福捏捏他的小手道,“真是好孩子,娘买这么多肉是有用处的。”
刚回家,就看见金燕子领着七七和灰灰来了,正在院子里“嘎嘎”叫着,陈名边编着草席边看着它们笑。
金燕子挂在陈阿福的身上唧唧说,“咱们家的新房子修好了,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