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部戏也到了杀青的时候。
老板知道淮柳心情不是很好,特意邀请她去参加杀青宴活动这半年的颓废。
“来吧,可以穿运动服。”
淮柳不禁被逗笑了。她没什么事情,也不好拒绝,随便穿了条连衣裙就去了。
莎莎依旧打扮的艳丽动人。
“我们去喝点东西。”
她点头,跟着莎莎来到了酒桌前,莎莎递给她一杯澄黄色,最上一层漂浮着新绿,几片嫩叶洒在面上,高脚杯盈盈一握。
“这是……?”
“新夜迷蒙。”莎莎看着她,慢慢吐出这几个字,接着说道:“你这么聪明肯定明白我的意思。”
淮柳轻轻摇晃杯中的液体,心也随之黯然下去。
“淮柳。”见她许久不说话,莎莎无奈叹气,“半年了,杳无音信,有些事情你不得不去面对了。”
淮柳轻啜了一小口,又将它放回,摇摇头,“这酒不好喝。”
转身她便离开了杀青宴。外面的风很凉,现在已经是入冬的季节了,淮柳拢了拢身上单薄的大衣,回到家楼底下的那条长椅上静静的坐着。
她离开的时间很早,路边的路灯才刚刚亮起来,不断有人来往,各色声音充斥的淮柳的大脑。
淮柳也想过早点离开这个世界,去攻略下一个世界。但蓝鲸告诉她,现在不能随意跳转世界,大概是星际空间站增加了干扰,所以每一次的跳跃时空都要谨慎和小心。
另一方面……淮柳能感到原身剧烈的情感,舍弃不了……
她哈出一口气,在空气中形成白雾,渐渐消散。
说好的半个月……淮柳拿出电话,照例常给商致的电话打去。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淮柳觉得,有一天,这个电话是能打通的。
所以她千万不能就这么轻易放弃。淮柳往下翻了翻,又给某个人拨了电话。
“喂?”“窦德,是我。”
“哦,什么事情?”窦德单手拿着手机,另一只手在不断写着什么。
“商致他……”窦德放下手中的笔,倒在皮质柔软的椅子上,包边的银色镜框下,是无奈和涩然。
“你知道的,如果有他的消息我肯定会告诉你。”这种对话几乎每天都要上演三遍,窦德虽然厌倦,终究还是不忍心。
就在两人都拿着手机沉默时,窦德叹了口气,说道:“商致他不会回来了,放下吧。”
“明天聊。”像是逃避着些什么,她快速的挂断了电话。她一点都不信,即使身边所有人都在和她说,她也不信。
她接下来几天都没什么事情,一下班她就去窦德的公司。
一来二去,前台的小姐也不阻止她,完全来去自如。窦德刚开完会,就看见淮柳坐在他办公室的沙发上,喝着他从加州带来的咖啡。
“你怎么又来了???”
淮柳抬起头,“我不能来么?”
“……”
窦德一时无言,坐在她旁边,让秘书进来把咖啡端走。
“一天到晚来我这里蹭吃蹭喝,你行行好,当不认识我行不行?”话语中的无可奈何,让刚转身的秘书身形顿了一下,窦德憋住剩下的话,等门被彻底带上,才说道:“你看看,现在都成什么样子了!”
“成什么样子了?”
“你居然还问我??你不知道我的清誉都被你玷污了吗!!”
“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啊,窦总。”语气悠悠的差点将窦德气出心梗来。
“你知道我公司现在怎么议论咱俩的吗?未婚妻?这要是让商致知道了他还不能把我皮剥了?”窦德见淮柳忽然不说话了,才意识到自己似乎说错了什么。
想了想,还是叹了口气,“你也不用成天这样费力跑来跑去了,实话和你说了吧,前线来的报,商致已经……死了。”
淮柳豁的起身,眼里满是质疑和不信任,“你在说什么?”
“我说,商致已经死了!”
“我不信!”她面容坚硬,“如果真的死了的话你为什么不早和我说?尸体呢?尸体又在哪儿?”
“说你傻还真是傻,每个军人在执行任务前都会写一封书信,万一遇到不测,这封信也就是最后的留言。”窦德起身,走到办公桌前,拉开最底下的那个抽屉,拿出一张折叠的整整齐齐的信纸递到淮柳面前。
“本来是不想给你的,但事到如今,也该让你明白了。”淮柳呆呆的看着面前的那封信,拿起来机械的展开。
字体苍劲蜿蜒,铿锵坚挺。
——阅此信,代表一切已经尘埃落定。淮柳,再见了。
寥寥数字,纸张已被泪水打湿。整个办公室只有小声啜泣的声音,纵然是窦德这般不和淮柳交好的人,也实在看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