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回去,直接留下来守着殷绪,在殷绪床边铺了层纸壳就合衣躺下了,身上只盖了个被子,是他自己的行李,薄薄的被子,根本抵御不了十一月的寒风,幸好医院还是比较暖和的,毕竟病人抵抗力弱。
中途殷绪醒过来一次上厕所,乔岳被惊醒,帮她找了护士帮忙。
“我一个人可以的!只是皮外伤。”殷绪做着最后的挣扎。
“医生说了最好不要用力,二次伤害会留疤的。”乔岳小声劝说。
“留疤就留疤呗,谁身上还没几个疤啊。”殷绪毫不在乎道。
“那不是疼吗?谁还不怕疼啊。”
殷绪闭嘴了,她怕疼。
幸好护士没有主动帮殷绪脱、裤子,在确认殷绪不需要进一步帮助后就守在门外了。
殷绪不断催眠自己再加上真的憋不住了才放水成功。
回病床上的时候殷绪看都没看乔岳一眼,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样子。
乔岳照顾到殷绪的面子,也没问什么,只是再躺下睡觉时嘴角一直弯起,抿嘴都阻止不了。
第二天早上殷绪同样是被尿意憋醒的,这时候乔岳没在病房,等她匆匆解决后回到房间才看见乔岳正端着饭菜进来。
“我去医院食堂打得饭,不知道你爱吃什么,就都打了些。”乔岳买了两份,这样殷绪就能多一些选择了。
“外面下雪了?”殷绪注意到乔岳肩膀上的痕迹,惊喜道。
“嗯,飘起了小雪花,下得不大,地面薄薄一层,这应该是今年的初雪。”
“初雪啊,应该出去看看的,初雪最有意义了。”殷绪跃跃欲试,全然忘了自己是个病号。
她忘了,乔岳记着呢。
“先把饭吃了,雪又不会跑。”乔岳说着把餐桌摆上。
“我就看一眼,回来就立马吃饭。”殷绪心痒难耐。
“外头阴着天呢,不会下一会儿就停的,先吃饭。”乔岳哄着殷绪,实际上字里行间都没有带她出去或者让她出去的意思。
殷绪见乔岳坚持,只好放弃了现在出去的念头,不过心里已经生出了好几个应对办法。
比如趁乔岳不在的时候溜出去,或者和他软磨硬泡,亦或者佯作生气威胁他。不过后两个方案太不符合她“姐姐”这个人设,被殷绪率先否决。
反正不愁出去。
想到这殷绪也有了吃饭的胃口,打开饭盒就看见里面装着四道菜,荤素冷热都有,而殷绪不爱吃的几乎没有。
殷绪对乔岳那刚升起来的一丢丢不满立马烟消云散。
“还有这个,我都是挑着打得,两份菜都不同,想吃哪个自己夹。”乔岳把他那份饭盒也打开,推到殷绪面前。
“那你呢?”殷绪咬着筷子问道。
“你先吃,吃完了我再吃。”
“不用这样,来,一起吃,你这样让我想起来古时候的主子与丫鬟,我不是娇滴滴的公主,用不着那样对我。”殷绪说着把乔岳推过来的饭盒又给他推了过去,又挪了挪身子,以便伸手去拉乔岳。
乔岳就着殷绪的力道坐下,拿起筷子跟她一起吃了起来。
饭后乔岳去洗饭盒,洗完了要给医院食堂送过去。殷绪正想着趁着机会出去,没想到护士进来打吊瓶了。
她还心大到举着吊瓶出去玩雪,只好暂且作罢。
数着吊瓶滴下来的点滴,没一会她就睡着了,等她再醒来时,手上的针已经拔掉了,侧头找水喝的时候看见水杯旁边有个小雪人,巴掌大小,雪球已经偏水的透明颜色,和雪的洁白色相去甚远,甚至雪人身下已经有了一汪水,显然已经被放在这一段时间了。
除了雪人,还有一个纸条,压在水杯下面。
外面有些冷,医生说你不适合出去,最好静养,我就给你捏了了雪人,算是初雪的纪念。
另外我去工作了,午餐我拜托了护士帮你打,如果护士忘了就提醒她,就是早上给你打吊瓶的那个护士。
晚饭我会做好了带过去,有什么想吃的可以打电话告诉我,现点现做。
落款,乔岳。
殷绪看着纸条禁不住面带笑意,这哪是留言啊,哪有写这么多的啊,好像小时候老师让交日记时凑字数时的样子。
殷绪好好打量打量小雪人,还戳了戳,乔岳做的很精致,如果不是冰凉的质感很难相信是雪捏的。
“如果能保留下来就好了。”殷绪觉得遗憾。
乔岳不在的时候有些无聊,和病友胡天海地聊了会,终是没忍住初雪的诱惑,披着外套来到窗边往外看。
不去外面,就是看看也好。隔着玻璃看不清雪花,就感觉一小团子小团落下来,地上依旧是薄薄一层,隐约可见雪的踪迹,气温还没低到雪落地不化的程度。
还是要亲自触摸一下才算,殷绪压抑着内心的渴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