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好听。
经昨儿一夜,梅景又哭又喊的,半个相府都知道了。
才跪了一会儿,两个人就都打瞌睡。
“雪大,也没什么事,你俩回去歇着吧。”相老夫人道。
相果心便回去了,梅景也乖乖跟在他身后。
“什么是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相果心的靴子踩在雪里,吱吱地响,睡了一夜,雪已经埋了他的靴子深了。
梅景本就矮小,干脆走在他的脚印里,可绣花鞋还是湿了,外头冷,绣花鞋湿了,像冰锥一样扎着她的脚,她几乎走不稳,差一点儿扑到相果心身上。
相果心背对着她道:“什么叫嫁鸡随鸡,嫁狗随狗?”
“就是......”
“看来你很不情愿。”
“你不是也不情愿吗?”
“情不情愿的,不都是咱俩成亲了吗?反正都已经成亲了,就这样将就过吧。”
“你......”梅景的脸都气红了,昨夜的各种交流,难不成都白交流了吗?本来还想着让厨房给相果心炖点老母鸡人参汤给补一补,还是算了,他不配喝。
梅景立于院里,雪虽然没昨日的大,但却也是簌簌而下,梅景的头发上很快就白了一片。
相果心回头叫她,她赌气不动。
“你想跟我白头到老吗?”
“你说什么?”
“你站着不走,一会儿咱俩可不就共白首了吗?你怕不是经昨儿一夜,喜欢上我了。”
“你——”梅景羞愤地扒开相果心,大步流星回房去。
相遂宁给相老夫人熬好了药,端着热乎乎的汤药,正好看到梅景跟相果心在斗嘴。
“交待厨房,炖两碗参汤,送到他俩房里去。”相遂宁交待明珠。
汤小姐却有点不高兴。
梅景给相老夫人请了安,还专门送了相老夫人一尊白玉观音,又送了相遂宁两支镶红宝石的簪子,相大英得的是宣国宫藏的两本书。都是又尊贵又体面的东西,轮到汤小娘了,却是一把檀木梳子。虽做工精美,到底只是一把檀木梳子。
就这货色,青城铺子里一吊钱一把,没什么稀奇的。
汤小娘跟相大英诉苦:“到底不是亲生的,娶了媳妇,他那媳妇也慢待我。只送了我这把梳子,难不成我还等着她的梳子梳头吗?”
“都是孩子的心意,你想要别的,库房里去挑便是了。”
“那能一样吗?在这些下人面前让我没脸,我好歹也是果心名义上的娘亲,只得了这一把梳子,岂不是让府里的下人嘲笑吗?那些下人,她还一人赏了二两银子的喜钱呢。说起来别人生的总是不行,还是嫣儿疼我些。”
外头的雪,在傍晚时又大了几分,没有停的意思。
相嫣就快要生了。
只是不凑巧,相果心跟梅景三日回门后又过了约半个月,下第二场雪的时候,郭铴死了。
他死的那个半夜,小妾们关闭着房门,谁都没有出去,相嫣身子笨重,那一会儿睡得正沉,只有一个婢女在廊下听动静,郭铴病着,心情不好,身上又脏,婢女也不敢近前,他又疼得厉害,没熬到天亮,就没了。
风卷着葡萄叶子,把郭铴的哀嚎也给带走了。
宫里传出的消息,说是郭铴上次去西南打草寇受了伤,一直未好,现在才死的。是为国而死。
郭铴死的第二日,还在治丧的时候,相嫣在郭铴棺材前突然肚子就疼痛难忍,疼了五六个时辰,最终生下了一个小小的女儿。
生下个女儿,仅仅是聊胜于无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