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谁知道相大英像是被钉在了锦凳上一样,她喝汤,他就等着。
没办法。
一碗红枣汤,也不能喝到亮去。
总要面对的。
逃也逃不掉。
“遂宁啊,你觉得郭二皇子如何?”
“爹怎么又问这个?”
“爹是怕别人捷足先登。”
“就郭铴这样的人品,有人捷足先登,那我得谢谢她。”相老夫人默默插了一句。
“遂宁啊,你的婚姻大事,你有什么想法?”
“但凭爹娘做主。”
相大英真怀疑那红枣汤是迷魂汤,相遂宁喝了以后,竟是这般听话。
她时候又胆,又倔强,像是拉不住的驴子。
记得有一回,相大英房中的字画破了一个洞,正好相遂宁路过,他怀疑是相遂宁弄破的,便拉她去询问,又恐吓了一番,只老实交代就原谅她,不然就吊起来打。
相遂宁当场吓得哆嗦,可又坚决不认,把她关进柴房,她竟然两两夜没有吃饭,虽然她还是害怕相大英,但她用绝食来表明自己的清白,甚至不惜自己的性命,这不是憨是什么?一句软乎的话就那么难?真是倔的可以。
如今相遂宁软乎太多了,瞧瞧刚才的回答,相大英听得是心花怒放啊。
“遂宁,爹知道,从到大,爹都是严父,你母亲那样……你又没有慈母,所以你的性子有些不讨喜,也可以原谅。”
相遂宁拿手帕擦了擦嘴,端端正正坐着,双手放在膝盖上,听相大英忽悠她。
“不过各花入各眼,你在咱们家不出色,可皇上他喜欢你,可不就是你的福气来了?咱们相家,已经累累百年,虽历久,但到爹这一代,也只是二品,起来二品官不了,可是遂宁啊,爹这二品官,并无什么实权,不过是给皇帝润笔,或是写写书稿,间或督查个官员,这满朝文武,有几个拿正眼瞧爹呢。”
苏嬷嬷给相大英端了一碗清茶,他扬起脖子,一饮而尽:“爹这一代也就算了,你看看你弟弟果心,这孩子从在上书房跟读,那里的师傅,都是宣国最闻名的,可你看看他,书读的不行,武练的不行,反正是吃啥啥不剩,干啥啥不行吧。他这样吊儿郎当的,以后长大,能不能考取功名还另,到时候或许连立足朝堂的能力都没有,如果真有那么一,咱们相家可怎么办呢?果心他这不成器的孩子,能保咱们相家万全吗?”
“爹也不必忧思过度。”相遂宁劝他:“皇帝杀周升,是因为周升个饶缘故,爹不必太过害怕。”
“你这么,哪里懂爹的良苦用心?如今趁着皇帝看中了你,咱们快马加鞭的,就嫁给郭铴去,岂不是两全其美?万一哪皇上后悔了,凭你的身份,如何能嫁到那样的人家?”
“爹”相遂宁低下头去。
上一世,相大英并不曾为相遂宁的终身大事过多筹谋。
相遂宁跟郭铴,也无过多瓜葛。
如今相大英硬要把相遂宁塞郭铴怀中,相遂宁是拒绝的。
可在宣国,儿女的婚姻大事,一向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相遂宁嘴上的反抗,是无用的。
窗下有个影子一晃,很快缩了回去。
听到相老夫人身边的苏嬷嬷出去了两句什么,一会儿便回来了。
“娘让春鱼姑娘来传话,夜深了,露重,请大老爷回去歇息了。”
真是救星。
相遂宁暗暗松了一口气。
如果不是前院儿来叫,不知相大英还要坐到什么时候。
“我也困了。”相老夫人掩嘴打了个呵欠。
相大英只好意犹未尽的退了出去。
隔着门帘,相遂宁听到相大英问守在廊下的婢女:“传话的春鱼呢?”
“春鱼姑娘还要回去回话的,就往前院儿去了。”
“怎么也没捎带个灯笼,这黑灯瞎火的。”相大英撩了撩袍子,抬脚下了台阶。
相大英一走,大伙顿觉轻松,觉得周身的筋骨都松泛了。
相遂宁伸了个懒腰,相老夫人喜气洋洋地又喝了一盏茶,又让苏嬷嬷拿出她私藏的象棋来,将白子放在相遂宁那头,黑子放在她身边:“来,陪祖母下两局棋。”
“祖母不是困了吗?”
“我那是专门给你父亲听的,不然他不肯走,在我这老婆子房中逗留久了,汤姨娘会疑神疑鬼,倒不如撵走他,咱们自在。”
相遂宁捏起一颗白子,这象棋是玉石磨成,很是温润,指间不凉,反倒有一种光滑的触福
相遂宁落一个子,相老夫人便跟着落一个,二人下的很慢,不慌不忙的。
相老夫人毕竟下了一辈子象棋,棋艺精湛,哪是相遂宁这种毛孩子可比呢。
相遂宁走了几步,便被相老夫人逼进了穷巷。
前进无门,后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