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整个青城都受她拖累。”
“以后我会对他多加管束。”
“爹,相二姑娘已经醒了,醒了后她胃口好极了,你都不知道,她吃了好几块鹿肉,半盘子虾仁,两块兔肉,一碗扣肉,还喝了羹汤,吃的直打嗝,哈哈哈哈,这个没见过世面的女人,哪要是见着龙肝凤髓,岂不是要把盘子都吃了。”陆御想到相遂宁那狼吞虎咽的样子就笑了,笑得那样开心,露出又白又齐的牙齿,他嘴角的梨涡都绽放了。
陆御的笑感染了庄氏,庄氏听着陆御爽朗的笑,也笑了。
陆太医总有些郁郁。
他半夜不睡等陆御,是想给他个下马威,告诉他自己生气了。
现在看起来,陆府长辈生不生气陆御是一点儿都不在意啊。
他堂堂的公子哥,情愿偷偷摸摸的从角门溜进来。
这个不孝子。脑子里想的竟是别家姑娘吃了什么喝了什么,连吃几块兔肉都记得清清楚楚,他这是偷看人家姑娘了吧?
他七岁那年摘梨子从树上掉下来,腿上的肉都被刮掉一块,陆太医不分昼夜的熬药,他高热时,陆太医几乎不敢合眼啊。他十二岁那年,学人家射箭,一下子射中贵公子的屁股,害人家卧床一个多月,陆太医三伏提着药箱去给人家换药开方,陆夫人庄氏眼睛不好,隔三差五也要去那家府上道歉啊。
怎么没见他提过。
别家姑娘吃了什么饭,他倒记得清楚。
这孩子。
“少年郎君,所思所想,岂是老爷跟我能约束的?”庄氏从容起身,由阿水扶着往卧房去:“老爷早些歇着吧,御儿回来就好了。”
庄氏如此,陆太医也不好反驳什么。
反观陆御,却是拔腿欲走。
跑得倒快。
陆太医叫住他:“你回来。”
“爹。”
“跑什么,我难道能吃了你?”
“我困了。”
“在人家府上一呆几个时辰都不困,刚看见你爹就困了?”
“爹,咱们是一家人,以后再好好看你。”陆御行了个礼:“我先睡去六。”
“你过来,把手伸出来。”
“爹,你要干嘛?”
“让你伸你就伸。”
“时候就打我手心,这都多少年没打了,怎么又想起来这茬儿事了。”陆御嘟囔着伸出手:“先好,我不告诉我娘你打我,但你心里也要有点数,别打太疼啊,不然我可是会叫的。”
陆御跟陆太医隔着一饶距离。
陆太医伸手便将他拉了过去,撩开他的衣袖,将手按在他的手腕上,仔细的按完了,又看了陆御的舌苔,而后又摸了摸他的额头。
还好不烧。
脉象平稳,舌苔也是好的。
这个不知轻重的孩子,他竟然冒着生命危险去救人。
唉。
“回去歇着吧,最近你少跟那个相二姑娘见面。”
“我睡去六。你也早点睡。”
“爹交待的你记住没有?”
“我听见了。”这话时,陆御已经走到窗户外面去了。
自然,陆太医的话,陆御听到了,却并未记住。
他从药箱里翻出上好的人参一支,用布包了,准备拿去给相遂宁煮了喝。
陆府门口的孛了陆太医的嘱咐,远远看到陆御要出门,便赶紧插上门闩,假装在打瞌睡。
陆御叫了几声,皆没人应,他就故意道:“你们不给我开门,我可翻墙啦?”
这事陆御又不是没干过,简直是熟能生巧,水到渠成啊。
厮只得陪笑道:“公子别为难我们,老爷吩咐了……”
“放他出去吧,他哪里是关得住的?”庄氏由阿水扶着慢慢走上前来,她伸手抚摸了陆御的脸,又为他整了整衣领,手往下一探,便摸到了他腋下夹的布包,轻轻一捏,便知道里头是人参,人参,当然是给那位相二姑娘的,庄氏怎么会不知?
“最近你爹让你少出去也是为你好,去归去,要当心自己,见相二姑娘无碍便早些回来吧。”
“娘,你太好了。”陆御高忻像个孩子。
庄氏总是这样袒护他。
整个陆府,陆太医最敬重庄氏,所以她的话,厮们不敢不听,当即门闩一划,敞开了大门。
陆御就像在山下压了五百年刚被放出来的猴子似的,欢脱地出了门。
他身上是米黄色镶银灰边窄袖袍子,腰束玉带,头戴银冠,那迫不及待的步伐啊,让人不敢眨眼,只要一眨眼,他就不见了。
庄氏看不见,只是问阿水:“公子他去了?”
“公子跑着去的。”
“这孩子。”庄氏宠溺一笑:“谁不是从那个年岁过来的呢,他的心思,我怎会不知,去见想见的人,自然得跑着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