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默看了周大人一眼。
这眼神里有怀疑,也有埋怨跟质问。
周大饶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背后像被谁揪着似的,从脖子到尾椎骨都绷了起来:“皇上,臣并没迎…十分用刑,八喜的死……”
“他怎么死的?”
“被人毒死的。有人往牢房里送了个食涵…里头的食物有毒。”
“关在你的大牢里,被人毒死了?”皇上声音略高,显然有些不高兴。
堂堂青城府尹大人,竟然连一个犯人都看不好?要知道牢房里本应戒备森严,平时一只蚊子都难飞进去,八喜一个大活人,竟然被毒死了?
“谁毒死他的?”
“这……我……”周大人吞吞吐吐:“那个送食盒的人,背后的指使者是……是……宫中的人……所以……”
似乎是这些话烫嘴。周大人吭吭哧哧了一半儿,又把下半句咽进了肚子里。
养心殿门口一暗,一阵香风吹了进来,那是十来种香料混合在一起的味道,有香茅草、佛手、辛夷花、紫草等调合在一起散发出来的。
合妃戴着耀眼夺目的金步摇,穿浅紫薄纱衣裙缓步而来,她显然是精心装扮过的,那十根手指被水仙花染成艳红色,她的脸颊也因擦了太多玫瑰膏子红得像烧着了一样。
陪伴在她身边的,是她的宝贝儿子郭铴。
合妃捧着个食盒,打开来,里头是一碗红枣甜羹。
合妃十分殷勤的将红枣甜羹捧出来,亲自用调羹舀了,想要喂给皇上。
若是以前,她这般伺候,皇上或许会配合的喝下去,这一次,看到她提来的食盒,皇上心里就有点不舒服,待那碗红枣甜羹端出来,暗红的颜色,像是血一样,且那汤透着一股莫名的腥味儿,想想牢房里八喜发生的事,皇上真是一点儿胃口也没有,连话都透着嫌弃:“朕还不想用。”
“皇上,这可是臣妾花了半时间熬好的,下这么大的雨,臣妾又亲自给皇上送来……”
“朕有正事。”
合妃看看皇帝脸色不悦,只能将红枣甜羹放回食盒里,乖乖地徒一旁站着。
合妃一退下去,就有太监端了锦凳来,合妃坐在锦凳上一回头,正好跟相遂宁对视。
她不明白相遂宁怎么进了宫,这会儿皇帝心情似乎不大好,肯定是她招的。
合妃本就对相遂宁没好感,这会儿犹甚。
“八喜的事,到底怎么回事?你们仔仔细细地。”皇上低着头,盯着长案上的毛笔。
未等底下人话呢,郭铴就发抖了,他腰里悬着玉佩,这一哆嗦,玉佩都晃起来。
合妃握住他的手,也感觉到了他的异样,忙摸了摸他的头,又摸摸他的脖子:“铴儿没事吧?怎么抖的如此厉害。”
郭铴恨不能赶紧塞住他娘的嘴。
合妃又要问,郭铴忙咳嗽了两声:“娘,我……我没事。”
周大人给相遂宁使了个眼色。
这种时候,他是没有勇气揭发郭铴的,先不郭铴会要了他的老命,便是合妃,也会挠他一脸皮吧。
在别人面前他是府尹大人,在郭铴面前,他不过是个奴才。
奴才敢咬主子,岂不是发癫?
这发癫的事,得让相遂宁干。
相遂宁从袖里掏出一把短刀。
短刀嵌宝,华丽贵重,捧在手里很有份量。
这短刀本是宫里的物件,外头哪有这般手艺,所以相遂宁刚掏出来,合妃便瞅着了,夺了过来握在手里道:“这不是我们铴儿的短刀吗?为何会在相二姑娘那里?”又恨郭铴不成器:“铴儿,她到底对你施了什么法,你竟然把贴身的短刀送给她当定情信物?你糊涂。”
郭铴几乎是将短刀推开:“这不是我的刀,我不认识。”
“怎么不是你的?前几娘问你随身的短刀哪里去了,你还丢了,原来是送给了她。”合妃硬把短刀塞给郭铴。
郭铴觉得不妙。
八喜短刀丢了,如今短刀在相遂宁那里,或许他跟八喜的那些事相遂宁都知道了?
难道今儿她进宫是揭发检举打报告的?
这短刀就是证据,他怎么能往自己身上揽?
合妃抽出短刀,指着刀刃上刻的字给皇上看:“这不是个铴儿字?我记得当初匠人们做了好几把这样的刀,刻了各位皇子的名字上去,皇上赏下来的,这不是铴儿的刀还能是别饶不成?”
亲娘要弄死自己啊。
一路从合意院过来,淋雨又吹风,郭铴都没觉得这样冷。
冷的是皇帝的眼神。
他冷冷地盯着郭铴,接过合妃递上去的短刀丢在长案之上,短刀刀刃雪白,锋利无比,那上头的铴字力道浑厚,这短刀,皇帝太熟悉了。
“关于八喜,你还有什么的?”
“我……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