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了一口,汤娘便磨着茶碗:“老夫人可能不知,今儿二姑娘又跑出去了,怎知不是去会爷们?”
相老夫人把茶咽了下去。
“我看的真真的,二姑娘带着明珠从角门溜出去的,一大早就跑了。若不是外头有热着,她怎会如此着急?这是哪一家的公子哟。”
“相嫣呢?”相老夫人冷了脸,甚至连“三姑娘”也未叫,直接称呼“相嫣”。
“三姑娘她……”汤娘红了脸。
苏嬷嬷净了手回话道:“老夫人,奴婢早起去前院儿交待饭食,巧遇三姑娘出门去了。”
呵,自己的屁股还没擦干净,反笑别人裤子上有屎。
相老夫人笑起来。
“三姑娘她……”汤娘红着脸:“她出门给我买胭脂了。她是一片孝心。”
可不能相嫣是跟踪相遂宁去了。
相老夫人冷哼:“是不是出去买胭脂了,知地知,你有功夫操心二姑娘,倒不如看好你的三姑娘,毕竟她是你亲生的,又得你养在膝下教导,若做了什么丢脸面的事,你还怎么活?”
“这个老夫人可以放心,三姑娘的过去将来我都可以保证,再没有三姑娘这样知书达礼的孩子了。”
“你连自己都保证不了,还如何保证她人?这才几,你就忘了你祸害二姑娘的事了?”相老夫人从身后拿起拐棍子敲打着:“祸害二姑娘不成,又来诋毁二姑娘的清白,二姑娘若是因你的话嫁不出去,你就等着坐牢去吧。”
宣国有例,凡女子十六,必得嫁人,若不然,家人或是花一大笔银子消灾,或者,直接坐牢。
那笔银子一般人拿不出,所以十有八九是要坐牢的。
来去,汤娘嘴上也没占什么便宜,相老夫人又不待见,只好讪讪回去。
日光落到茶楼的灰瓦上时,相遂宁乘坐的马车停了下来。
陆御远远的奔过来,双手一伸扑进马车里,一下子搂住了相遂宁的腿。或者是怕从车上掉下去,他搂的紧紧的,一点儿也不敢松开。
“谁”相遂宁吓了一跳,低头一看,却是陆御。
陆御头发都被打毛了,衣领翻开,露出白嫩的一侧肩膀。
他姿容出众,没想到肩膀也这么好看,锁骨很深,能盛一口酒。
长这么好看有什么用呢,招人打。
“这回又得罪了谁?”相遂宁给他让出一个位儿:“又去哪非法行医了?又看坏了谁?”
“我又把曾皋得罪了。”陆御偷偷掀开车帘,正好看见曾皋带着几个厮迎面而过,曾皋人长的壮,打陆御也舍得下手,陆御若不是挨打挨出经验来了,看事态不妙拔腿就逃,绕过两条巷子又遇上相遂宁,今儿非得被打肿。
“你怎么又招惹他了?”
“哪是我招惹他哎,是他来寻我的。”陆御无奈。
他爹陆太医都了,不准他到处行医,所以在外头暂且不论,回到陆府,陆御是一百个老实的,这个曾皋让陆御开药陆御不肯,左右又逮不到人,便跑到陆府上去要人。又是要买药,这不是摆明了让陆太医削他儿子陆御吗?
陆御一阵猛跑,可曾皋一行骑着马在后头追,若不是刚才惊了马,他们早把陆御逮走了。
“这个曾皋怎么就看上我了呢。”陆御也纳闷:“青城里不算赤脚郎中,正经大夫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他想要什么脱衣粉了,夜来香,公子请上炕了,只要出钱,有的是人帮他开,追着我开,我长的很像开那种药的人吗?”
陆御把脸凑上来。
相遂宁一回头,差点撞上他的唇。
陆御脸一红。
相遂宁不识时务的咽了口唾沫。
“你不会是馋我的身子吧?”陆陆几乎贴上相遂宁的脸:“我可是洁身自好的人。”
的谁不洁身自好一样。
相遂宁咳嗽了一声,车夫调转了头。
“我就瞎了一句,你不会把我送给曾皋去吧?”陆御软了:“姑奶奶我错了,我不该开玩笑,姑奶奶你要带我去哪?”
“去我家。”
“我们虽见过几回,可也没……深入了解,这么快见父母爹娘好吗?虽然我风流倜傥,一表人才,可这么冒冒失失的去你家,你爹娘会不会觉得我来?”
“去给我祖母看病。”
“不早。”陆御理理袍子,又理理头发。端端正正的靠一侧窗子坐好。
他的头发乱了,玉冠也松了,他自己低着头,左试右试,一直没戴好。
相遂宁取下他的玉冠,给他理了理头发,重新将玉冠给他戴上。
离的近,能闻到陆御身上的梨花香,他的衣裳,被梨花粉熏过。
陆御这么近的贴着相遂宁,近的可以看见她脖子里的一颗比芝麻还的痣。她的头发有栀子花的香味儿,她水绿色的衣领衬着白生生的皮肤,她的锁骨真好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