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有宫人准备刘篮,把一堆鸡肉投给老虎,又有宫人拌了谷子喂给鸟雀。
羚羊撒开腿在腿深的草地上奔跑,几只狐狸倚着树干打瞌睡。
皇帝坐着肩舆看了会儿,回头问伺候在旁的相大英:“好看吗?”
“种类繁多,臣以前没见过。”
“好看的在后面呢。”皇帝一挥手,几个宫人打开了关鬣狗的铁笼,鬣狗疯了一样奔出来,直冲那些悠闲散步的动物。
树懒吓的缩着脑袋,驯鹿狂奔,狐狸也不敢打瞌睡了,卷着尾巴乱窜,几只斑马正在吃草,嘴里衔着草就跑起来。
有一只斑马遭了殃,被几只鬣狗团团围住,不能动弹。
鬣狗这东西如果缺少食物,它们会从自己同类身上先下手,现在有一只肥肥的斑马,鬣狗扑上去就咬,斑马虽身形高大,却不是鬣狗的对手,一会儿就没声响了。
鬣狗吃的香甜,不到一柱香时间,那斑马就只剩两张皮了。
这一切就发生在眼前,甚至两米远都不到,那斑马身上的血溅到相大英的朝袍上,袍上暗红一片,血腥味儿甚浓。
宫人吹响哨子,鬣狗飞快的奔回铁笼里蹲好。除了嘴上残留的血,谁也瞧不出它们刚才对一只斑马下了手。
皇帝看的抚胡子笑起来:“怎么样,大英,刺激吗?”
相大英尴尬陪笑:“好……刺激。”
“你喜欢这鬣狗,还是这斑马?”
皇帝的问题甚是难答,伴君如伴虎或许就是这样来的,谁知道皇帝的心思呢,如果答错惹了皇帝不快,不准一口气给发配到边疆农耕去了。
还好相大英奸猾,凑着笑脸道:“皇上喜欢什么,臣便喜欢什么。”
“噢?”
“皇上喜欢鬣狗,臣喜欢鬣狗,皇上喜欢斑马,臣便喜欢斑马,皇上不喜欢的,臣也不能喜欢。”
皇上抚掌笑起来:“怪道你深得朕心啊,你这个老狐狸。”
相大英也笑起来。
相大英又陪皇帝喝了一些新鲜的鹿血,喝的一嘴血沫子,才坐着马车回府。
喝了鹿血有些燥热,巧遇竹林,凉风阵阵,满眼的绿色让人心静,恰好可以冲抵腹中恶心。
掀开帘子,看到农户挖笋子,这样的场面惬意的很,相大英多看两眼,却看到自己的女儿相遂宁蹲在那儿滥竽充数。
不敢相信是自己的女儿。
相大英揉揉眼睛,可不是相遂宁嘛,当即掀帘子咳嗽了两声。
离的远些,相遂宁没听着。
相大英又咳嗽了两声。
相遂宁回头,正好跟他对视。
狭路相逢勇者胜,相大英先开口的:“在那里做什么,回家!”
“咳咳……”相遂宁咳嗽几下,努努嘴,示意相大英看看她身旁的相嫣,不能总逮着她一个人凶吧?
不料相大英只盯着相遂宁:“咳嗽什么咳嗽,我的话听不见嘛,挤眉弄眼做什么?还不快滚过来。”
声音洪亮,夹着怒气,挖鲜笋的农户纷纷张望。
一个暗红色影子飞快的跑走,跑进巷子里就不见了,后头还跟着几个侍从模样的人。
相大英只当自己眼花。
那个暗红色影子泛着金光,胖乎乎的跟头牛似的,移动速度甚快。
他看到了倚竹而立的相嫣,自己的三女儿,鬼鬼祟祟的在那儿搓手帕。
相大英心中疑惑,下了马车去巷子里探看,除了一些枯竹咸菜,倒也没什么人。
“你们刚才可看到一个暗红的影子了?”相大英问相嫣。
相嫣红着脸摇摇头。
“你看到没有?”相大英问相遂宁。
没等相遂宁回答,相大英便带她们回了车上:“二姑娘肯定也没看着,她平时就没眼色。”
相大英只当自己出现幻觉了,愣了好一会儿神。
相嫣规规矩矩的坐着,趁相大英不注意,瞪了相遂宁一眼。
知道相遂宁在身边的时候,相嫣暗道完了,如果相遂宁嘴快,那她一定死无葬身之地。
“阴险,卑鄙。”相嫣瞪相遂宁。
“三姑娘,你什么?”相大英问。
相嫣脸一红:“我……我……爹,没什么。”
“二姑娘,这里离府上好几里路呢,你蹲在这儿干什么?”
“我……”相遂宁软软一声:“我看竹林里笋子长的好,想挖一根……”
“这是你干的活吗?家里少你这一根笋子下锅?跟一帮农户掺在一起,不成提统。”
“爹,我错了。”
“三姑娘”相大英慈祥的看着相嫣:“你怎么也跑出来了?”
“爹,我……我给我娘买胭脂。”
“买胭脂怎么买到竹林里来了?”
“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