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河帮内,人群各自回家,已是深夜却没有人熄灯,寨门处的哨兵也比寻常多了几倍,但那哨兵看着前方如炬的灯火,眼里多是不安与畏惧,这要是真的打过来,这脚下残破的木门又能当住谁呢?
沙河帮内处,吴四平家内。
阿芳自刚刚和吴四平一起归家之后,便是再也没有见到吴四平,稍微打听了下,说吴四平是去了寨门,阿芳便以为吴四平是去布置安防,从而少了些担心,早早的带着美梦睡下了,毕竟明日可是她的新婚之日啊!虽是大敌当前,阿芳却不像帮里的那些男人,此刻都是擦刀磨剑,她呀,现在只想等着明天的日出,然后好好梳妆打扮,带着红纱嫁给自己的意中人!所以又过了些时间,阿芳也已经深睡了去。
外处,沙河帮的人虽是安卧于床,心里的焦躁不安却让他们无心睡眠,来回翻转,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拉扯一般,让人睡意消散!
而贺泽非一行人与吴四平相遇后,便是撤走了,在吴四平那处得到了李图南不在沙河帮的消息,也是让大家悬着的心放了下来,要是李图南现在在沙河帮内贺泽非等人怕是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贺泽非在去往江陵的路口驻扎下来,之前俞司正说过要绕过潭州,也不知道陈昌觉能不能想到此事,为了稳妥起见贺泽非还是派了人出去搜寻!
俞司正自然不用说,没找到李图南他是停不下来的,而贺泽非也不好阻止他,更何况也阻止不了,俞司正架着快马,往沙河帮方向赶去了,因为他确信陈昌觉等人就在沙河帮附近,之前的安排就是让陈昌觉赶去沙河帮先避下难,没想到阴差阳错的竟然去了一个最危险的地方,而此时陈昌觉一行人不在沙河帮内,那么陈昌觉等人就一定不会离沙河帮太远!
俞司正骑着快马赶去沙河帮,两面往后飞奔的林木像是穿梭而过的回忆一般,俞司正不经意间想起自己年少刚学武时,师父带着他漂泊江湖,无论何种情景俞司正都未曾受过一次伤,他师父将他紧紧护住,一想到这里俞司正眉心处锁得更加紧了!
这些日子他不但什么都没交李图南,反而是用一副镣铐将他双手束缚住了,俞司正认为是自己的无能才会让李图南受这么重的伤,于是将马驭得更加快了!
贺泽非一行人卸下装备,此地离沙河帮已经是有些距离了,所以也是生起火来御寒,毕竟之前将镖车物资都扔弃了,众人围在火堆旁,有些累了的镖师直接倒地就睡了过去,干柴在“噼里啪啦”的煅烧着,偶尔升空的火星没多久也是消失殆尽,而谭盛云却在一旁晃着头展露着忧愁。
贺泽非一看就知道谭盛云在想什么,这么些年他与谭盛云一同走镖,那性情早就是揣摩到骨子里去了,可以说谭盛云的眼睛看到什么,贺泽非就能知道谭盛云想要干什么!
现在谭盛云一副愁眉苦脸的模样,贺泽非便是走了过去,坐在谭盛云一旁手搭着他肩膀说“世事如常,不要想太多了!”
“那沙河帮如此义气,与我们只见了一面,便是邀我们豪饮,那吴当家也是豪气的很!怎么就碰上了这么个事情!你说那帮内张灯结彩的,肯定是在办喜事,这潭州知府为了些钱财竟要攻山!唉!”谭盛云心里纠结的不行。
“老谭啊!我们只与他见了一面,难不成你就要为他豁出性命吗?只是顺道喝了杯解渴水罢了!”贺泽非站起身来,摇摇头。
“老贺,你说这话就薄情了啊!”谭盛云不同意贺泽非所说,也是站起身来。
贺泽非笑了起来“哪里是我薄情,我说的可是实话,你也别怪我,要怪就怪这世道炎凉吧!”说完也是消散了笑意,愁展起来。
“一朝天子一朝臣,主是明主,臣则是明臣,主若昏庸,那臣子定是恶贼!大汉绵延几百年的盛世,如今却是让百姓到这般任人宰割的地步了!唉!”贺泽非发起感慨来。
“啊啊啊啊啊!那狗官!竟然让百姓做他的铺垫!而我们却不能对他怎么样,我这心里恨呐!”谭盛云挠着头,那微胖的体躯显得他十分不自在。
“会有人来收拾他的,人不同作为不同罢了,也不见得天底下的官府都和他一样!”贺泽非虽是这样说着,有一半却是说给自己听得,他神情落寞的走至马旁,取了两壶老酒,递来一壶给谭盛云,谭盛云现在压着口气在心里,一把接过直接豪饮起来!
“啊!好酒!”谭盛云灌下一大口,喉咙烧得火辣辣的疼,但心里却是极为畅快!
贺泽非看着谭盛云这模样也是摇摇头笑了起来,抬酒自饮起来。
过了片刻,贺泽非看着周围林间的树木,晚风时不时吹响树叶,周围安静的极了“到底还是江湖好啊!没有勾心斗角,也不在乎权势金银,万般困境在前,只要寻得一壶老酒便是可以笑过一宿,痛快!哈哈哈!”贺泽非将酒提了过去,示意谭盛云碰一杯。
谭盛云将酒拿了过来“俗话说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愁!管不了那么多了,来!喝!”谭盛云凑近了过去,与贺泽非的酒壶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