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意实在太过狂躁猛烈,电掣只觉得识海中泼下了一池血水,把她的灵魂淋得焦热腥腻,内力与动作都不由自主地产生停滞。
然而危机时分更能看清一个人的天赋与价值,电掣,恰好是一个可造之材。
仅眨眼的功夫这位女武者咽下一口舌尖血从杀意影响中恢复正常,内力畅急运转,并在出掌入枪时产生变化。
“嗞!”
钢枪由下而上、由分而合窜出电光,如金蛇狂舞射向习善喉头!
这是她最强的招式,亦是唯一的绝技。
上下相对的速度令这一枪更加迅捷,习善几乎避无可避,仰头躲闪时枪尖已带着电光与煞气相会。刹那间,数条金蛇与煞气同归消散,枪势与电光骤减的同时,黑煞也被破出了一个缺口。
…
长枪在手的女护卫竟比先前一流境界的北腿更具杀伤力。毕竟未到一定境界,兵刃与赤手间的杀伤力有着天壤之别,尤其是无技巧的硬碰硬时,有一把趁手的兵器显得尤为重要。
但见血与骨翻飞,电掣已与二人错身而过,身处上方。
“嘭!”
“咔!嘭!”
盾卫与习善先后落地,气浪在二人脚下推斥翻卷。巨大的惯性令习善手中的黑蟾刀猛地朝伏刚盾深入半厘,而他握刀的虎口处瞬间开裂,鲜血还没来得及染红刀柄与刀镡就被煞气吞没。
看着眼前的龟壳习善闭口不言,因为他的半个下巴已经被刚才的女武者一枪戳烂,后续补充的煞气正及时填补着伤口封锁伤势。
高处的电掣开始下落,左手手背因不小心蹭到一丝煞气而被侵蚀得糜烂。但她全然不顾,目光始终锁定习善,枪头调转,电光再起!
眼前一个砍不破的盾,再加头顶那刚好能破防伤到自己的钢枪,边上更有十六名虎视眈眈的护卫
心中憋出一个赤红色“杀”字,习善准备以百步神行绕开盾卫直袭厢车,然而刚发力右脚却突然踩空。
原本平整的官道上,石板竟莫名其妙挪开,下方土地也如旋涡般下陷,将他的脚吸入后即刻牢牢束缚。
护卫中双手摸地的阿土得意地笑了,但下一秒便眉头紧皱,语气急促道:
“快点,他身上有股能量在侵蚀我控土的内力,速度很快,我撑不了多久!”
护卫首领闻言立刻下达指令:
“链刀、飞镰锁他琵琶骨。霜凝,尽量杀了他!”
突发的变故让习善狂躁不堪,彻底丧失了思考能力,只知道要杀了厢车中的吴仲,杀光所有阻拦他复仇的人。如野兽般的嘶吼响彻官道与林间,入魔少年发疯般朝四周挥砍,煞气冽冽。
“叮!当!当!当!叮!镗!叮!锵!”
盾卫把持的盾牌发出急促的金铁交鸣声,传递而来的力道无比沉重。前方那人不止胡乱挥砍,还狂躁地挣扎抽拔着陷入土地的右腿,时不时猛捅地面两刀。
“这剑庐的年轻人好像个掉进陷阱的畜生啊。入魔不轻,过不了太长时间就要化妖魔了。”驾车稍稍跑远的车夫饶有兴趣地点评一番,同时对厢车内的主人说道:
“小姐不妨看看,顶级秘术跟即将妖魔化的武者可不多见呐。”
然而厢车内始终安静如常,无人回应。
场中动向万千,实则白驹过隙一瞬间。
银枪金蛇最先降临,带着凌厉风啸斜捅而下,欲贯穿习善胸腔。
后者眼看着枪尖破入自身二尺之内,劈砍盾牌的动作突然停止,猛将黑蟾掷向那驱力控土的女异士。接着调转身型,双手猛抓向枪杆!
…
习善本就粗壮的手臂徒然暴胀一圈,衣袖被紧紧撑起,虬龙似的肌肉哪怕隔着衣服都清晰可见轮廓。
电掣手中枪势骤减,如同在泥泞中艰难踱步。她狠盯着习善头顶紧咬银牙,全力运功,急流的内力将其体表外的空气都冲得模糊起来。
“咯”
枪杆发出不堪重负的哀鸣,终于枪尖再进,金蛇“噼啪”乱闪。然而下方那人突然抬头,灰红色的魔眼盯着她阴森地吐出一个字:
“杀。”
语出,习善左脚下的石板被踏碎,轰然下陷半寸,超负荷运转的内力将他全身经脉撑得发痛。本来在枪杆上乱窜的金蛇蔓延至其攥握处的煞气时纷纷溃散,继而湮灭。像是在弩槽里还没来得及发射的弩箭,直接给人抠出来捏断。
在对方惊恐的眼神中习善后力再继,钢枪被强行扭转方向,一头扎进旁边地面。
这一次,电掣绝技下最具杀伤力的枪头全无用武之地。
在前一刻金蛇消散的同时,透过这绚烂的细微场景能看到不远处身动的护卫首领。他手中宽刃长剑走得本应是刚猛路数,却在面对纵飞而来的黑蟾刀时取旁敲侧击之法,划出的轨迹如银色匹练连番撞击、缠绕,飞快打散附着在刀上煞气后将黑蟾劈落。
再看那破石而入的钢枪,在习善脚边插入足有半尺。然而持枪的电掣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