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袋在坑边围成了一圈层峦叠嶂的圆。
跟着他们的视线拉近,压在傻子尸体下方的血肉骨渣轮廓,隐约像是东面那座新梦城的俯瞰图。
羊脂玉白光不知从何而来,在所有目光下一缩一卷,带走了习善所有残骸,消失不见。
猝生的异象把村民们惊成了一窝扔进油锅的蚂蚁,劈里啪啦地爆开。
“他没了,那个妖魔没了!”
“他会不会还没死他在哪?”
连番的刺激令这群没见过什么世面的荒漠小民三观崩塌,纷纷逃离此处蜷缩到自以为隐蔽的角落躲了起来,胆颤魂惊地念着“圣女保佑”。
看着归于死寂的村子,幕隐教圣女不知何时出现在村口石顶,风沙飞卷却不可侵其一丈内。
…
她口中念念有词:
“善恶若无报,乾坤必有私。
只是可惜了那位教中许久的一流圆满武者。”
旁边有道白影动了动,一头听着她说话不断原地打转的白色宿阴兽突然昂起脑袋,神情懵逼:
“????????”
风不歇,吹过茫茫沙漠,行千里之遥,溃散于临沙郡城墙。郡内再起清风,穿梭于城间,名唤新梦。
新梦城某座府邸园林,恰逢花园无人,空间蓦然拧开一洞羊脂玉白色的通道,在掉出一人后瞬间消失。习善绷着脸起身,严肃地拍打掉屁股上的泥巴。
“咣当!”黑蟾凭空掉落,砸在他头顶。
少在心里骂骂咧咧,我可是又救了你一次。莫狂的声音在识海响起,比原先多了许多威严。
习善闭眼咬牙耸鼻,额头青筋暴起,强压下怒火后拿刀四望,发现大门就在不远处后抬脚走去。
“你把我送到哪了?!”他在脑海中问道。
自己找人问。莫狂不说。
习善知道某人向来说一不二,再不多问,而是提速起跃,对着前方那扇名贵厚实的府门鼓荡全身内力,暴起挥拳!
一声巨响,碎木乱飞,府邸大门由内而外炸开,门外驻守的两名守卫吓得一个抽搐,举枪朝门内刺来。
而习善更快,不知何时竟窜至两人中间,刀斩如轮,一人瞬间身死,一人则被断了手中长枪,双臂分别又挨一拳一脚至骨断,然后被掐着脖子提起按在墙上。
“这是哪里?”
莫名其妙遭了无妄之灾的护卫全然处于懵逼状态,张口就来:
“花府啊!”
“我问你是何郡何城。”
“临沙郡,新梦城,呃啊”双手被废的剧痛来得晚了些,护卫才开始龇牙咧嘴。
“再回答我一个问题”
“来人!有刺客!”护卫终于回过神,放声大叫,像只受惊的鸭子。
一时间锣声震震、脚步迭起,花府中人竟如此训练有素。
习善见状迅速掐晕手中护卫携起飞逃,脚底生风,自关节推进的内力发出一声尖锐爆响,眨眼消失在街角。
百步神行就这点不好,总会在提高内力输出时发出明显噪音,暴露位置。但速度端的是奇快无比,当花府成群的护院赶到门口时,四周那还有半个人影?
陌生的城市,习善不知何处可以藏身,只能就近找了家酒楼,从窗户偷偷潜入二楼一间无动静的客房。摸进房间确定无人后,他将肩膀上抗的人丢下,随手拿起桌上一壶搁置许久的凉水朝其头顶浇去。
实实在在的“提壶”灌顶,护卫一个激灵醒了过来,没有叫唤,而是镇定地看着前方椅子上的少年。对他而言被绑架几乎是家常便饭,毕竟府上那位小姐有太多人惦记,只是这次的人下手太狠了。
“你不怕我?”习善问道。
…
“怕有什么用?”护卫光棍回答道,同时瞥向对方手中的太刀,隐约间觉得有些熟悉,似乎在哪儿听人描述过。
“回答我一个问题,可以留你一名。”
“你不用说我就知道你要问什么,我家小姐去哪儿了是吧?”护卫一副看穿一切表情嘲笑道,没有丝毫怕死的样子。
习善则完全忽略掉对方的话,什么小姐,他要找的是吴仲!
“七八天前,你有没有见到一行身穿白绸薄袄的十八名武者护着一辆雕花厢车经过城中,厢车四角”
“你摸得倒挺清楚,可我们老爷早就料到了最坏的结果。想不到吧年轻人,要不爷爷我给你个惊喜?”护卫眼中满是不出所料的嘲讽,直接打断道。
“我劝你想清楚。”人影起身,清粉色刀身被缓缓抽出,那双泛红的眼睛显得尤为可怖。
然而不等习善动手,护卫突然口吐白沫,接着两眼一翻倒地死了。
好家伙,真就是惊喜呗。
“杂碎!”
屋内响起咒骂,伴随着接连的削肉声殷红洒满窗纸,从外而内看得通透。
当酒楼伙计闻声赶来,推开房门拐进里屋看到的只有一地碎尸与泼溅满处的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