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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

他可不会觉得剑庐会再次出手帮自己,一想到当初华莲面对自己时从骨子里透露出的高傲与冷漠,习善就很不舒服。莫狂就更别说了,自己不死他就跟死了似的一点动静都没有。唯一的后手就是宗师孙冶留在自己体内的三次秘术,到时若真落到黔驴技穷、山穷水尽的地步,就只能凭它来掀桌子了。

梅红雪看出习善亮明身份后已无人敢再为自己出头,恍然大笑着看向身后的孙定孙县令,让在场所有人都听得清楚:

“哈哈哈,你身为朝廷命官竟仅仅因为剑庐弟子的一个无端揣测便认定我是凶手,简直荒唐,真正的凶手恐怕现在就在舫上看着我们的笑话,若抓了我之后再发生血案你付得起责任吗!”

谁都没能料到梅红雪此时此刻来了这么一出,包括在前方走出数丈的习善也猛地停下了脚步,心头一紧。

一种不祥的预感油然而生,尤其是当他回头看见梅红雪脸上伪装的无辜时,心中不由得开始打鼓。

怀疑与动摇在这一刻充斥周遭,快速占据着所有人的内心。孙县令是紧张的,孤注一掷的他不怕得罪任何人,但却恐惧放走了真正的凶手。

现在,怒火与亢奋消减,他心中也开始怀疑习善是不是真的搞错了。

四面八方的密集视线再次汇聚而来,比先前更加灼热。习善怒而转身重返梅红雪身前,二者以全然不同的心境与目光对视。

日光透过二者面庞间的缝隙构成了明显的分界,一方目光逼人,带着不掩的杀意,甚至连阳光都在故意躲避这张阴沉的脸。

另一方依旧自若含笑,柔和的面部轮廓将光芒承接,和熙灿烂。

“我只问一个问题,你身上与死者相同的血腥气是从哪来的?”习善先开口。

“我怎么会知道,或许是不小心染上的。”梅红雪先是一副若有所思,但回答的语气却漫不经心。

“染上的?整个戏班都没人染上,就你染上了?”习善再问。

“那谁知道?或许是我刚好经过过那颗树。”

“我可没告诉过你人是死在树上的。”

“呵,在场的人里有谁不知道她是死在书上的吗?我可不瞎,也不聋。”梅红雪嘲笑的意味很浓,但话语间却毫无漏洞。

习善有些着急,但神色却没有变化,他能够明显感受到对方在挑衅,在借用周围人的怀疑来抹除自身嫌疑。

沉默

习善的大脑在飞速运转,根据已知的所有信息依照逻辑拓展联想。

片刻后,他再次开口:

“你以为自己做的天衣无缝,可做过的事都会留下痕迹。孙小姐既然对你如此信任,敢支开贴身丫鬟独自隐秘赴约,那就说明你二人间必然存在情愫。”说话间习善始终紧盯着对方的神情,见其笑容出现异样后趁热打铁:

“所以,我猜你二人应该早就互留了信物。而赴约则必然携带,若是在信物上依旧残存有血腥气,你还能找出什么借口?”

习善笑了,他终于在梅红雪眼神中捕捉到了一闪即逝的慌乱。

一旁的孙县令自然听清了二人的每句对话,对石县尉点了点头:

“老石。”

对方心领神会,用手指了指孙小姐的丫鬟小蕊,并点了几名官兵吩咐道:

“把梅红雪的所有物品搜查一遍,小蕊应该认得孙侄女的东西吧。”

“认得!”小蕊肯定道。

“我说了我们是同一类人,可你却非要站在羊群中自求孤立。”前一刻还温文尔雅的梅红雪突然张狂大笑,眼中尽是说不清道不明的极端意味:

“本以为天衣无缝,谁曾想栽在了你这个狗鼻子身上。”

一反常态的梅红雪终于暴露本性,令旁边的项家兄弟瞬间警惕起来,二人几乎同时出手护在孙县令身前,分别以枪杆、枪头攻向梅红雪心口、喉咙要害。

“破阵项家的封穴手法果然如传闻所述,中看不中用。”

梅红雪嘲笑的同时,三根粗壮的藤蔓自其脚下破土而出,眨眼的功夫已分叉数次,并相互盘绕形成一道结实异常的屏障。

“噗!噗!”两声过后枪头与枪杆捅入藤蔓,但即刻便被收缩禁锢,只能遥遥指着梅红雪,难以再进分毫。

“早就为这一天准备多时,只是没想到会来得这么快。我南疆巫术画地为牢,洞庭舫自我来时便布下暗手,时隔数年,仅凭在场的诸位怕是难奈我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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