泄直到一个时辰后才勉强归于平静,习善喘息着对掌柜挥了挥手,从相伊身上的包裹中拿出那箱黄金。
“这间客栈我买了,给我拿把铲子。”他遥望前厅,示意对方过来。
掌柜却明显犯怵,可又不敢不来,走出两步后脚下一软差点摔倒,用力站直后干脆停在了原地:
“这不好意思客官,东家不在,我”
“走近点,不够我再加,你只管按我说的做,现在千万别说不。”习善的语调在收尾时急转阴沉,同时勾了勾手指。
见状掌柜不再说话,绷着神经边靠近边使劲点头,同时招呼几名跑堂搬走金子,又对小二挥挥手。
后者二话不说跑去后院,很快拿了个铲子回来。
习善接过后随手插在地上,双手在脸上用力搓了搓,问道:
…
“差点忘了,城里哪儿有棺材铺子?”
“县南义庄边上。”小二抬手指了个大致方向。
日光流转,白天很快过去。习善一去一返,太阳已即将坠入地平线。
一举一动都如木偶般的少年终于将萧梦的尸骨埋在了枫树下。
至于为什么是此处,只因昨夜她表露的天真,能看出是真的喜欢这里。
坟前没有墓碑,更没有碑文,少年仅仅用刀尖在坟后的枫树干上刻下一个“梦”字,歪歪扭扭。
直到现在,他还在为自己没能早早地杀死郁义奴而悔恨。
将铲子搁置一旁,习善拿起黑蟾抽出刀身,锐利的罡气在其上不断吞吐。
“从今往后,我习善刀出鞘、必杀人,不死不休!”少年咬着牙说道,第一次透出一股狠辣。
原本住在此地的客人早已陆续离开,在他们眼中,玲珑客栈已经变得不吉利,不但刚死了个人,中庭还成了埋骨地。
习善用力闭上双眼,继而睁开,收刀归鞘后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尘泥土,走向坐在板凳上看似无所事事心脏却噗噗直跳的掌柜,开口问道:
“掌柜的,还没问怎么称呼?”
“在下姓萧,少侠叫我老萧就行。”
“也姓萧这客栈以后改成饭馆吧,后面别让住人了,您还是继续当掌柜,先前给您的金子有多出的就先收着,全当工钱。”
“这事我真做不了主,得等东家回来,您亲自和她聊聊。”萧掌柜带着歉意起身,态度很低,生怕给眼前这人一刀剁了。
“可以,宿阴兽就不用送马厩了,让它在院里待着。”习善说完径直走出大门,黑蟾挎肩。
黄昏与夜色交接下,这名年轻人开始在街道漫无目的地溜达。四周的嘈杂带来些许生气,稍稍减缓了他心中无量无垠的伤痛。
这是他万万想不到的,对于萧梦,竟会如此痛心疾首。
不知走了多久,也不知走了多远,当少年再次抬头,发现街道两边不知不觉已挂满灯笼,原来天色已晚。
随意望去,右手边恰好开着一间酒楼,他直接走了进去。
“掌柜的,把你们家最烈的酒拿出来。”习善往柜台上拍了几块碎银,语气低迷道。
柜台后的老汉瞅了前者一眼,心道:这人怎么还没喝酒就跟醉了似的?
却不动声色的从下方拿出酒盅,转身打酒:
“烧刀子半斤!客官您招呼点,这可不是曲酿的,这是烧酒,劲儿大着呢,够烈!”
习善却根本没将对方的话听进去,甚至连托盘都懒得端,直接抓起酒盅就往嘴里倒。
入口仅有一瞬间的清冽,这种神奇的液体便尽数化为辛辣与冲劲,直贯胸腔。
少年呛了一下,却没有停,逼着自己全灌了下去。
掌柜老汉傻了,看着柜台前闷头缓劲的年轻人眼睛瞪得贼大:
…
“小客官你悠着点,送你盘花生就着喝,烧刀子哪有像你这样喝的?不要命了?”
习善感受着胸口如火烧般炙热,嗓子眼如同放了块烙铁,咳了两声,笑道:
“您又怎么知道烧刀子不是像我这样喝的?再来一盅!”
说完,一块整银又拍在了柜台上。
“第一次喝酒吧,这东西后劲很快上来,哪怕您说得都对,悠着点还是好的。”掌柜说着却还是重新将酒盅打满。
果不其然,仅仅几个呼吸,习善便感到意识朦胧起来,整个人有些飘飘然,像踩在棉花般的云彩上,就连视线也带着微妙的梦幻。
“好东西,慢点喝,是该慢点喝。”他说着拿起酒盅退了两步,却发现脚下虚浮,突然的不适应让少年根本止不住脚步,一下子退到了门口,脚后跟绊在门槛,仰面摔了出去。
这下子让酒楼里坐的,街上面走的人都看起了笑话,指指点点。
一名跑堂想过去扶他起来,却被习善猛地喝住:
“别管我,我可以!”
习善嘴上这么说却没有起身,而是伸出舌头舔了舔洒出的酒水,然后蹭着地面挪到墙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