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军什么作风,何书光也好,张立宪也好,其实都非常清楚。
但是,
他们更清楚,虞啸卿和国军的那些将领不一样!
他们亦师亦父的虞啸卿,和国军那些无能之徒的间距,是天和地的区别!
虞啸卿就是他们的信仰。
可现在,他们的信仰让他们绝望了。
天崩了!
这里坚守的弟兄没有人责备他们,因为他们两个和这些人一样,都是被放弃的炮灰。
可五天的坚守,丝毫没有动静的对岸,甚至今天接到所有人官升一级的电报,都在折磨着他们的内心——天塌了啊!
“我们应该和夏天一起出去的。”何书光呆呆的说。
张立宪摇摇头:“我们出去就是拖累他。”
何书光惨笑:“替他吸引注意力总行吧?”
张立宪无语,吸引注意力,做靶子?送死?
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死他张立宪不怕,加入了突击队后,他就做好了成仁的准备。
可是,他不甘心啊!
他想问问他亦师亦父的那个人,当着他的面问:
你怎么能跟他们一样呢?
何书光看张立宪不语,也没了说话的兴,摸了摸自己干涩的嘴唇,低语:“我……我们出去等等夏天?”
“嗯,走吧。”
张立宪挣扎起来,两人走向了外面。
黑漆漆的夜笼罩世界,两人出来后呼吸着满是硝烟和血腥的空气,目光却怅然的望向了黑暗中的对面——那里,有他们的曾经的信仰。
“正想背着喷火器冲出去扫一通啊……”何书光愤愤的说,张立宪拍了拍何书光的肩膀,轻语:“活着,留有用之身,问问他。”
问谁?
自然是他们亦师亦父的那个人。
何书光狠狠的点头。
两人又无语起来,怅然的望着黑暗,等待夏天——只有这样,他们才不会去想让他们窒息的愤慨。
张立宪眼尖,他很快就注意到了黑暗中的异样,有隐约的暗影在一丁点一丁点的挪动,他下意识的揉了揉眼睛,以为是错觉,但等他多盯了一会儿后,就确定那不是错觉。
鬼子?
他率先生出了这个想法,但随即又从打消了这个念头,鬼子夜袭是不可能的,几个人摸进来就是送菜,规模一大肯定躲不过观察哨。
那就只有一个可能!
夏天!
他估算了下距离,大约五十多米的距离,肯定是在鬼子的观察哨的控制范围内,熄灭了上前接应的念头,但看着夏天一丁点一丁点艰难挪动的身影,他又不想这样旁观,索性决定去另一边吸引下鬼子的注意力。
看了眼思索的何书光,他悄然起身,带着冲锋枪摸到了另一边,对着黑暗故意咆哮起来,又疯狂的开始扫射。
像是困守中崩溃的样子。
夏天躲在一个弹坑里,正一点点的收缩着绳子,将绳子另一端拖着的水桶往回拉——人可以伪装起来,借助环境来蒙蔽鬼子观察哨的观察目光,但水桶即便伪装起来,也不能时时调整,只能用铁杵磨成针的耐心,一丁点一丁点的往回拖。
好在这里是战场,遍布死尸和弹坑,一点点挪动的水桶倒是有充足的掩护。
可最后的几十米却最为棘手,因为鬼子的观察哨重点注意的区域就是这里,和周围环境格格不入的水桶,很容易被发现,因此,夏天打算在这里将水桶绑在身上,来一波冲刺。
将水桶拖回了弹坑后,夏天正准备绑在身上,不远处就传来了嘶声的咆哮,随即响起了冲锋枪愤怒的连发。
夏天的第一反应就是有人发疯了,可马上他就大喜起来:发不发疯小问题啦,自己乘机正好往回冲!
于是,他一把拎起水桶,不管一切的往地堡冲去——什么跑s路啊,什么风骚走位之类的,夏天忘得一干二净,只有一个念头:
我要飞进去!
疯狂的冲刺仅仅持续了不到六秒,甚至快到鬼子的观察哨只看到了黑影一闪而没。
卧槽!
翻倒在战壕中,夏天疯狂的喘息起来,几秒钟,差点把自己累垮了!但来不及叫苦,就听到上膛的声音,夏天忙低语:“别开枪!是我!夏天!”
这里没有口令,也没人傻到先问是谁这样的错误应对,照着异动先丢一梭子子弹才是正解,夏天当然明白战友们的心态,立即表明身份。
满载的夏天被战友们当做英雄一样抬进了地堡,一个水桶、十三个满当当的水壶让大家绝望的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意,迷龙一拳撞在夏天身上,狂喜着说:
“行啊!常山赵子龙啊!”
“承蒙夸奖,不甚荣幸!”夏天叫嚣,迎来了众人疯狂的拥抱——水不多,平均现在71个人分不到半斤,但这却同样也是希望。
一群人七嘴八舌的问着夏天,打听潜出和潜入的难度,夏天故作淡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