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他不是怒斥龙文章吗?他不是跟龙文章决裂吗?怎么突然问起了这个问题。
“都看我干嘛?”夏天莫名其妙,随即哂笑:“是不是以为我恨死那家伙了?”
“不是吗?”孟烦了看着夏天。
“是个屁啊!”夏天翻白眼:“他就是一疯子,我早看出来了,我至于和疯子翻脸吗?”
其他人大笑起来,一个个夸奖夏天宰相的度量,唯有孟烦了,凝重的问:“你想走?”
“走个屁!我、死啦死啦还有你们,都是欠债的孙子,走,走得了吗?”夏天轻叹一声:“南天门啊……”
一声幽叹刻骨铭心,众人沉默起来。
“好啦,别一个个垂头丧气了,咱们是欠债的,得拼了命的把该还的债还上,还轮不到咱们苦哈哈的怨天尤人呢,散啦散啦,该干什么干什么吧,我也得去看看这帮家伙有没有偷懒!”夏天强撑着下床,驱赶着自己的这帮子兄弟。
“真没事啦?”
“没事了!等会儿看我训人吧!”夏天摆出了黑脸,众人轰笑,看样子真没事了——那个夏黑脸又复活了!
孟烦了却说:“不能这么绕过那家伙,赚啦,看本人出马给你报仇雪恨!”
夏天不信,说:“行啊,我倒要看看你这个传令兵怎么给我报仇!”
……
死啦死啦站在五个坟包前,静静的站着,他身边有两个人头,像是供奉死者的猪头一样。
康丫坐在车上,看着自家的团座在这五个坟包前杵了许久,不知道自家团长和禅达死掉的五个老百姓有什么话能说这么长时间,就在他疑惑的时候,孟烦了来了,他像个令人讨厌的奸臣一样,在康丫跟前问:“他来多久了?”
“快一个小时了。”
“就这么站着?”
“嗯。”
孟烦了扬起一抹嘲讽的笑,然后在康丫不解的目光中慢慢走向了了死啦死啦的身后——他离的远,只能看见一副画,唯有五个新起的坟包,听到了两人的对话。
“是不是认为在这多站会就能让自己心里好过了?还是……你在和他们通灵,向他们说这一切的元凶就是你?”孟烦了带着嘲讽。
“我不会通灵。”
“知道,你就是一骗子。”孟烦了一副不出意料的表情。
“他醒了?”
“没醒的话,我找你干嘛?”
“你是我的传令兵!”龙文章转头看着孟烦了:“他走了?”
孟烦了继续冷笑:“他就是个大傻子,被你攒在手里的大傻子!你吃死了他!你知道他不会走的!”
“我以为他会。”龙文章呢喃。
“他没走,欠债的呢——呵,这年头,欠债倒是成挺不错的借口了。”
“那不是借口。”
“是借口!你说你欠着南天门的债,一大群傻子就死心塌地的给你卖命了!你说你欠着债,那个大傻子哪怕被你气的快死了,也舍不得走,呵!一群傻子,就看不出他们的头头是个骗子、疯子吗?”孟烦了刻薄的说:“疯子不可怕,骗子也不可怕!可疯子和骗子的结合体就太可怕了!”
“缅甸的时候,一群人被你骗的像疯子一样,南天门的时候,一群人被你骗的疯魔了!好嘛,现在有家底了,你更疯了!”
孟烦了再也按捺不住怒气,近乎咆哮的吼:“你知道你放跑的鬼子造成了什么损失吗?”
他像个讨债的一样,大声宣告:“我们死了37个!伤了42个!虞啸卿的人死了17个!禅达死了5个!”
“如愿了吧?你说我们喜欢安逸,你想毁我们的安逸,行啊,你毁啊——这就是你要的结果?加起来死59个!要不是姓夏的傻子发了神经,我们特么死的更多!”
“死的多了,仇上加仇了,不安逸了,对吧?”
“这就是你想要的!看,你如愿了!”
孟烦了怪笑着:“你不是会通灵吗?你说这五十九个该死鬼,会不会天天念叨着你?他们会不会经常找你,跟你说:我…死…的…好…冤…枉…啊…”
龙文章像是看到了五十九个索命的冤魂,但他却很坚定的站着,挺直了身体,说:“九一,当兵的跑了,跑啊跑啊的,东北没了,东北不知道死了多少人。
卢沟桥,打啊和啊打啊和啊,最终北平没了,华北没了,首都没了,大半个中国没了,你所……死了多少人?”
“一直这样,一直都这样,我怕啊,我怕这里的所有人安逸习惯了,忘了日本人的真面目,然后,江防没了,禅达没了。”
“我怕啊,我怕最后的几片净土,在安逸中没了,没了……要死多少人啊!”
“死的够多了,多到再添几个也无所谓!对吗?”孟烦了诛心般的问着,问完不等回答,就说:“你把夏大傻子的努力都毁啦!夏大傻子忙了一个月,在南天门上拿命给我们这些白痴贯穿了一个思想,结果,你一下子把它给毁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