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起来的郑英奇。
索贝尔一直像是不知道这个涌动的暗潮一般——但根据郑英奇的观察,索贝尔应该知道的,毕竟,就连埃文斯军士长都被拉进了这个旋涡,他又怎么可能不知道?
可他表现的却像是不知道一样,依然在固执的扮演着自己的角色。
那天,很多人在做最后的准备中——他们打算第二天就去找辛克上校,这是他们最后的准备。
很多人聚集着在激烈的商量着,气氛尽管激烈,但他们却空前的团结一致,就在这个时候,索贝尔进来了。
骤然间,这里变得鸦雀无声,所有人都在看着索贝尔,用一种挑破了事实却带着羞愧还有理直气壮的复杂神色看着索贝尔。
索贝尔什么话都没说,只是拿了一本书走了,就像他不知道这些部下、这些他带出来的部下正在商量着怎么“干掉”他一样。
……
晚上,郑英奇去了索贝尔的办公室。
这间很少有人愿意进来的办公室中,里面的东西已经收拾好了,索贝尔正倒着拿着一本书在看——显然是因为郑英奇进来,他做出的假象。
看到索贝尔已经收拾好了自己的东西,郑英奇便明白,索贝尔已经做好了准备。
但这个倔强的犹太人,却还在死撑着自己的面子,等待着最后的“发生”。
“长官,我可以坐下吗?”
“可以。”
郑英奇坐下,看着索贝尔,这个带了E连一年多的连长,轻声说:“我想……事情你应该都知道了。”
“我知道了,我的部下想哗变,赶走我这个连长。”索贝尔自嘲的说:“所有的部下。”
“我把他们带成了美国陆军中最优秀的部队之一,可他们却要抛弃我这个连长了。”
索贝尔的语气中满是怨愤,他将书扔在了桌子上,带着压抑的歇斯底里说:“你们所有人要抛弃我这个连长了,我是不是该感动欣慰?我是不是该哭着求你们放过我?”
郑英奇轻声说:“你把他们带成了优秀的士兵,而他们,却要马上投身战争了。”
“是的。我们所有人都要投身战争了。”
“他们只想活着。”
“我也想带着他们活着走出这场战争!”索贝尔激动的说:“所以我严格的要求他们,所以我剔除了队伍里所有的弱者!可他们只想把我这个连长赶走!”
“因为您不适合指挥打仗。”郑英奇说出了残酷的答案,索贝尔呆了呆,指着自己打包好的包袱,说:
“我严厉的要求军官们,我怕他们不会打仗会让很多年轻的人枉死!我为了能带着他们让他们多活更多的人,我拜读了多少战争书籍?为了会打仗,我向多少人请教?”
“就因为我是犹太人?所以你们所有人都认为我不会打仗?这只是你们抛弃我的借口!就因为我是犹太人!”
郑英奇慢慢的摇头,轻声说:“不,谁都不能否认,你是个优秀的军官,没有你就没有E连,你是个优秀的作训军官,你带出来了一个优秀的连队,在优秀的506团中让这个连队成为了最优秀的一个连。”
“最耀眼的一个连!”
“但……他们不敢信任你。”
“为什么?我能把他们带成优秀的连队,难道就不能带着他们,让更多的人活下来吗?”索贝尔不服气,最后更是质问郑英奇:
“你是来向我这个失败者炫耀的?”
郑英奇不理会索贝尔的质问,而是继续说:“长官,所有人都相信,温特斯会保护好他们的,可是,你却把温特斯赶走了,没有了温特斯,他们在你的麾下,缺乏安全感了。”
“温特斯……”索贝尔苦笑起来,自己……终究是比不上温特斯吗?
自己,成功的赶走了温特斯,却最终导致自己黯然离开这个连队吗?
“我不是来嘲笑您的,您缔造了这个连队,我希望你能用别的方式,收场明天的闹剧。”郑英奇说。
如果明天E连的军士和士兵去了团部,在即将步入战争的情况下,团里肯定会满足军士和士兵的要求,调离索贝尔,但是,这个结果,对索贝尔和整个E连的所有人来说,是最好的结局吗?
“你是他们的说客?”索贝尔冷冷的望着郑英奇。
郑英奇摇头,说:“不是。”
“我知道你不是,你是唯一一个没有签名的军士。”索贝尔又冷静了起来——E连有很多人,前不久每个排还补充进了一名少尉,但在整个洪流中,所有人都签上了他们的名字,唯有一个人,由始至终没有签名。
“你为什么不签名?”
“我不会哗变。”郑英奇自嘲的苦笑,尽管自己没有哗变,但今天找上索贝尔的行径,其实……何尝不是有一种逼宫的意思?
索贝尔就冷笑,显然他明白了郑英奇苦笑的含义,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