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醒,醒醒。”茫茫的黑暗中,一个声音铿锵着。
“我是谁?我在哪?”他努力睁开眼,却没有见到丝毫的光亮,“也许是夜晚吧。”他想。
“想想你是谁?”声音又响起,“想想霍不天是谁?”
“霍不天?这个名字有些熟悉,却又有些陌生。他是……他是……唔,头痛。”他忽感头痛,捂住脑袋跪在地上。
“我是谁?我是谁?”他忽地发现自己的脑海中一片混沌,他莫名其妙地惊慌。如果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了,那还有什么存在的意义呢?又为什么要延续那看不见也摸不到的虚无缥缈的“命”呢?“我到底是谁?”他默念着。
“我从何处而来?应到何处而去?纵情驰骋天地,还是落地随尘起伏?我应当是谁?”他头痛欲裂。
扪心自问,我知道我是谁吗?我存在过吗?谁能证明?
他想,他是会使用魂气的,他将感知沉入丹田,却发现那里是一片虚无。他在地上翻滚,惊恐万状,就像是被吓怕的小狮子。
“我是我。”片刻之后,他停下来脑海中只剩下这三个字。
“霍不天是谁?”铿锵的声音问道。
“管他是谁!反正我就是我,霍不天与我没有关系!”
“你在哪?”
“管我在哪!我就在这里!”
“你从何处而来,到何处而去?”
“自太虚而来,向太虚而去。”
“那你存在的意义是什么?”
他忽地一愣,旋即琅声大笑,竟反问:“你存在的意义是什么?我来这世上走一遭,自当以刀剑换了前朝。倘天不允我,必逆天而战。”
一瞬间,万物皆明,黑暗褪去,魂气如匹练般地将他包裹,疯狂地向他体内涌去,他感觉自己的力气在逐渐恢复,意识也越来越清晰。他感觉到,自己踏入了一个全新的境界,前所未有的酣畅感充斥全身,命运的齿轮开始转动。
这是单轮之境!
他长啸一声,若雄狮震山林,直将黑暗震碎。映入眼帘的是一轮皎洁的白玉盘,寂寞地挂在空中。霍不天坐起来,发现自己正躺在雪中,他扑打扑打身上的雪花,目光打量着周围,神色忽然一凛,邪魂龙蛇呢?海螺沟的人怎么样了?帝既呢?
“呦,醒了?”一个声音忽然在他身后响起,充满磁性,充满醉意,“不错嘛,仅仅三天就度过了本心寻源劫,恭喜,单轮之境的强者。”
话音刚落,一道刺耳的破空声在身后响起,霍不天想也没想,一拳轰出,魂气不由自主地附在拳头表面。
乓啷。陶罐破碎,清凉的液体飞溅,浓浓的酒香在空气中散开,随后是那男子的惊呼。
“哎呀,罪过罪过,这么美味的露泉酿就这样被浪费,真是天大的罪过啊!”
霍不天眉头一蹙,这酒味,他好像在哪闻过,还有这声音,他貌似也挺熟悉,不知为何,他竟隐隐有些反感。
“霍大人,还记不记得我?那个给你递酒却被你甩脸子还孜孜不倦坚持了半年的混蛋。”
霍不天想起来了,是那个碍眼的家伙。
“让开,如果你不想死,最好马上离开。”霍不天道。
“霍大人,如果你想去救你的海螺沟的话,我劝你还是别白费力气了。”林夕瞧见霍不天的身体一顿,“你只需回头一看便好了。”
霍不天猛地回头。霍不天这才发现,这里原来是一座高高的山丘,从这里可以俯视整个海螺沟。山丘下,灯火通明,一片人声鼎沸,从这里都能隐约听到嘈杂的喧闹声,只是少了片片的白雪。
这是……一片平安?难不成自己只是做了一个梦?不,不会的,邪魂龙蛇的那种恐怖他永远也忘不了。
“你那个侍从帝既,是他救了海螺沟。”林夕看出霍不天的疑惑,坐在雪地上,目光投向东南方的天空,解释道,“他用生命吹响了一个海螺,太阳神的烈焰从恶魂体内燃起,既毁灭了恶魂,也毁灭了他自己。我没有骗你,我发誓。”
霍不天又是猛地一震,他在原地缓缓地坐下来,双臂抱住膝盖,头放在膝盖上,默不作声地看向海螺沟的方向,突然流露出一个孩子的悲伤。林夕觉察到霍不天的情绪变化,他没想到高高在上的霍大人竟然在心中藏了一个孩子。
“其实,他走得挺淡然的,虚无而来,虚无而去,不留一点遗憾,这对他,也许是一种解脱。”林夕道,目光一直在天空中,不敢瞧霍不天。
“那个……我给你说个事,你别生气。”林夕沉默良久,才继续说道,“其实那些恶魂是我放出来的。”林夕的心里满不是滋味,因为他的一时任性而使霍不天失去了最好的朋友。
气氛忽然变了,怒火在无形中燃烧,林夕在沉默中听到了一个沉重的呼吸声。
“对不起。”林夕低下头说。
“你他妈的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