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初一与林十五两姐妹紧紧握住彼此的小手,愣愣看着船首的那一袭灰袍,张大了小嘴巴。
这位叔叔,好像真的很厉害,很吓人。
她们同时嘀咕道。
也幸好李求败是以指代剑。
还未入门的两姐妹并不能看出其中门道来。
不然在如此年龄,便是遇到这样的“剑术”,以后真正走上剑道后,极有可能无意识地就生出眼高手低的脾性来,觉得其它剑术都索然无味,难以下咽,以至于寸步难行。
至于身形暴退的卢明亮,则是被这一“剑”吓傻了。
他久闻长安剑仙之名已久,但闻名不如见面,见面胜似闻名。
即使不修剑,在此时卢明亮也是不禁须发张扬,寒毛倒竖,浑身起鸡皮疙瘩。
风流从来都是剑修的代名词。
其它各修到了九境,再往前踏出半步之后,手段同样超凡倒是不假,也不一定是弱于剑仙。
可其它修行流派的手段,却绝不会有剑仙来得这般震慑人心,来得这般让人回味无穷,当不得风流二字。
别人的法术是法术。
剑仙的剑,却更像是一抹独特的亮眼景色,值得不断咂摸咀嚼,回味品鉴。
李求败,对于他们这一代生于长安年的修士来说,是无论如何都绕不过的一个名字。
他一剑一剑,在长安年中斩出了滔天的声望,斩出了后来修士的无数浮现联翩,心生向往。
尤其是当年在长安城中留下一剑,再扬长而出,更是将他的声名拔到了一个巅峰。
当之无愧的剑道执牛耳者。
刚才好不容易提起胆气的卢明亮,此时已经是鼻尖渗出汗水,望着站于船首之上的李求败颤声道:“澜沧已开,水云台自然要开门见客,水云众修,即刻让位开路。”
拦?
拿什么拦?
幸好长安剑仙手下留情,这一“剑”是对着澜沧江而去的,只是为了威慑他们而出。
若是此“剑”当真是对着他们斩来的,这势可断江斩天人的一指,在场的披甲修士谁人能抗?
结局必然是死伤无数,他们水云台也逃不过损失惨重的局面。
阵法?神甲?
卢明亮不禁为自己方才的可笑念头感到荒唐。
他竟然准备依靠这些外物,来阻拦一个剑仙?
滑天下之大稽。
若是这些东西能拦下李求败,世间就不会是仅有三尊剑仙了。
李求败给他留了一线,卢明亮自然也是识时务者。
连成一线天的龙舟,在他的一声令下,立即散开,让出了中间的一条通道。
在这条通道尽头,一座弥漫着宝光,巍峨万分的青铜宝塔悬浮在江面之上,塔身共有九层,和塔楼非常相似。
在塔身之上,有着密密麻麻的云篆,玄奥强大。
这便是水云楼,一座由水云台炼器师耗时千年炼制的顶级法器。
此塔的每一层,都有铁索相连。
铁索再横在江面之上,一眼望去,千百条铁索森寒,形成一幕让任何人看到都会为之惊叹的惊人画面。
水云台作为大夏器部,除了不敢说稳胜甲楼的器阁,但除此之外,世间绝对再无能与之比拟者。
水云楼便是水云台炼器师最得意的作品之一。
这绝对说得上是人族最高炼器水平的体现。
卢明亮飞身向李求败的大船,在一个恰当的距离停下,离他们一行人不远不近,微微俯首,恭敬道:“感念李剑仙手下留情,不追究我水云台不识抬举之罪,前辈,这边请!”
他伸出右手,做了一个相邀的礼节。
李求败十分平静,见此只是微微颔首,道:“那就走吧。”
可就在正欲动身的一瞬间,李求败眼皮微跳了一下,感应到了什么,动作一停。
“先等一会吧。”剑仙突然又笑道。
卢明亮一怔,随即也发现了异常,将视线投向旁侧。
那里,一个相貌俊美无铸的青年修士卓然傲立,身姿气质皆是不凡。
有幸见到剑仙一指截江奇景的陆青山,如今仍沉浸在李求败与他那一剑的波澜余韵中。
外行人看热闹,内行人看门道。
更别说,李求败这一“剑”本就有指点他的意味在其中。
所以,陆青山从中瞧出了不少端倪。
从太安城中的一叶便是一飞剑,到如今的一剑澜沧江开。
陆青山真正明白,剑仙与剑修,虽然都有个剑字,但已经完全是不能同类而喻,是截然不同的两种人。
此时,他正在认真感悟李求败这一剑,已有所得。
他本就有着无与伦比,可与李求败比肩的剑道天赋,识海之中,还存在这莽苍六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