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心,突然是收了一位来自南域偏远州域的修士为徒。
也是因为对这位王道德祖师的意见颇大,所以连带着大家也不喜欢这位祖师收的徒弟。
即使这位名叫莫炎的修士,由于身为王道德嫡徒的原因,在烛龙殿中是辈分一等一的高。
烛龙殿,后山。
风高气爽。
一袭黑衣的莫炎上山。
山上有青衣老道,卷着衣袖,小心伺弄着那几株不知道被照拂了多少年的柑橘树。
但不知道为什么,即使老道多年如一日的静心伺弄,这几株柑橘树不但没有枝繁叶茂,没有硕果累累,甚至是枝叶还变得愈发干瘪起来。
“师傅。”莫炎对着老道恭敬道。
老道好似耳背,头都没回,依然在一叶一叶细细查看着柑橘树叶的纹路。
“师傅,”莫炎又唤了一声,见老道依然没有作答,也不以为意,自顾自地说道:“我已经领悟火属本源真意,准备进阶炼虚了,所以来与师尊说一声,这些时日应该是不能来看师尊了。”
“我一个人独自在这片山上呆了数千年了,早已习惯,又何须你来看,你不来最好,”老道人背对着莫炎,对着这个自己晚年所收的徒弟,晃了晃脑袋,不以为意道:“前些时日你离宗一趟?”
“嗯,”莫炎没有隐瞒,“和一个好友一起出门了一趟。”
“就那个叫陆青山的?”老道有些印象。
莫炎犹豫了片刻,最后还是点头道:“是。”
“你与他怎么相识的?与他关系如何?”
莫炎顿了顿,组织了一番语言,便是将当年蛟龙岛之事全盘托出。
名叫王道德的老道,在了解清楚自家徒弟与那个叫陆青山的剑修之间的羁绊后,不由闭目暝神,似在思虑什么。
“好,我知道了,”最后,邋遢老道点了点头,似有意似无意地肯定道:“此子有大才,有大义,可以多接触。”
莫炎沉默了片刻,没有接话。
“没什么事就退下吧。”邋遢老道悠哉悠哉道。
“那弟子就先退下了。”莫炎当即拱了拱手,告辞道。
“走吧。”邋遢老道接着看他的柑橘树。
莫炎也不拖沓,转身便是下山。
莫炎刚转身离开,又有一道身影在这时飘然而落。
来者同样青衣飘飘,但相比老道的不修边幅,却是一副神仙模样。
此人出现在王道德身旁,对着邋遢的老道喊了一声:“小叔。”
若是旁人看见这幕,定然难以置信。
因为这位称邋遢老道为小叔的神仙道士,正是烛龙殿三大祖师中的赵玉鼎祖师。
赵玉鼎认真凝视着莫炎远去的背影,思索了一会,最后缓缓问道:“小叔,你说我烛龙殿未来五千年气运,便是取决于这位出身南域小岛的小散修,如此孤注一掷,当真有把握?”
世俗之中,将一家之气运系于一子身上,倒是常见得很,这将一宗的气运归结于一身,赵玉鼎心里终究是有几分不信的,或者是说,根本没有信几分。
王道德似有他心通,一眼看穿了赵玉鼎的心中想法,也不直接辩驳,而是低声道:“人族七域,不知多少人口之两万年气运,当年不照样是由夏道祖一人所决?
我们小小一烛龙殿,区区五千年气运,由一人所定,又怎么不可?难不成我们还能大过人族?”
赵玉鼎一时语塞。
“那他所决气运又将是福是祸?”赵玉鼎忍不住又问道。
“是福是祸,除了天机观那一群神神道道的老怪们,我们这些凡夫俗子,又怎能窥探天机?”王道德平淡道:“我唯一能做的,就是尽我之全力。”
赵玉鼎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又仔细看了一眼邋遢老道的面相,突然脸色一变,“小叔,你开始祭炼那道”
王道德风轻云淡地点了点头。
“值得吗?”赵玉鼎艰难地从喉咙之中挤出几个字。
邋遢老道平静道:“他是我们的气运种,我既然在他身上赌下了我烛龙殿未来五千年之气运,哪有不下赌注,便想赢得盆满钵满的道理?”
“当年王普贤祖师天纵奇才,都无法使得我们烛龙殿再进一步,你信他能做到?”赵玉鼎似赌气的小孩,语气之中颇有不满与埋怨。
“我信。”老道就是两字。
“他凭什么啊?就凭他那手炼化异火的本事吗?”赵玉鼎不甘,“就不怕是条不归路?”
他其实早先对于自己这位小叔所说的,莫炎干系烛龙殿气运之说,便一直是不以为意的
这话实在太大了。
烛龙殿虽然不比太清宫,这些年也愈发势微,但再怎么样也是雄踞钟山灵脉,弟子十数万,天下火法领头羊的顶级宗门。
这样子的烛龙殿,气机竟然会由莫炎一人所牵动?
简直儿戏!
他无法当真。
但是如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