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饭后,众人齐力一同将桌上收拾完毕。
众人饮酒微醺略带几分醉意,散了之后,各自准备回屋睡个午觉。
自新修了一个小院之后,大家都有了自己的屋子,岛上初夏微感燥热,好在独孤诣和瘸老徐都会一点竹艺,伐竹作条,编凉席凉枕,供大家休息。
山野隐居之初,并非容易之事,生活起居都是围绕着衣食住行而准备,看上去简单,实则琐事繁多,鲜有几分清闲,加上众人还要寻出路,日子过得就更加忙碌了些。
譬如柴米油盐,都得事事尽心,柴这里不缺;米得种,耕地开荒,开沟引水,小溪是诡谲峰山上流下来的淡水,可喝可用;油就难了些,得种油菜,石磨榨油,抑或是猎些动物肥肉炼油;盐便是最难的一个,他们的带的粗盐多,但早晚会吃干净,好在当初独孤诣在后山山坳的湖泊里钓鱼时候,发现那湖里的水是海水,咸的,可烧水炼制粗盐。
那湖里既是海水,便说明湖里外连外海,说不定底下有穿出去的海洞,老头子当初见独孤诣取水炼盐,便想过这中间的关系,几次带着封弈去探过那湖,可湖水极深,潜下去极难触底,试过几次寻不得暗流之后,久而久之,便放弃了此一途。
近一年来,大家伙也算得上是‘大兴土木’了,开荒伐木,耕田种地,又累又忙,众人都是逢年过节才会休息下来。
眼下端午,已经诸事顺遂,大家忙碌的生活总算慢了几分,日头正盛,加之饭后倦怠疲乏,闲暇心宽,都舒舒服服的睡下了。
小雨和离珞住的旧院,堂屋空闲用作大家聚会用,左右两间屋子,便是小雨和离珞的居间,离珞屋子临东面可远看雾里迷林,近观菜园小溪;小雨居左间,西临几个老头子大院子。
午间论及婚事,小雨辗转反侧,一时半刻也难以入睡,便悄悄起身,推开小窗,轻轻跃了出去,沿着后院石板小道,到了老头子的屋子窗外。
里面,老头子正睡的鼾声四起。
小雨轻轻抬起了老头子屋子的窗户,但见老头子的床靠窗而设,小雨伸手在老头子肩上轻轻拍了拍。
‘呼......噜......呼...!嗯?谁!’老头子呼噜声戛然而止,吓得赶紧转头看向窗口,“原来是你小子,不睡觉,吓老头子一激灵。”
“嘘!...”小雨抬食指放嘴边,示意老头子噤声,随后手掌外翻,摆了几下,示意老头子出来说话。
老头子会意,点了点头,伸手抓了床边草鞋扔出窗外,翻身跟了出去。
小雨带着老头子从后屋檐蹑手蹑脚的往院子外面走,出了大院,小雨带着老头子往小溪边去。
“那儿去说。”小雨指了指他们圈养鸡的那处溪边松林,示意老头子跟过来。
老头子知道这小子有心事,便点了点头,啥也没说,跟了上去。
两人穿过十来丈的松林,到了他们浣洗衣物的溪边,他们各自寻了个溪边大石墩子坐下。
“你小子鬼鬼祟祟叫我出来,说吧,什么事情?”老头子皱眉问道。
小雨抬起了埋着的头,凝重皱眉淡淡说道:“老头子,我不能娶珞珞。”
“为何?”老头子斜靠着石头,揉了揉侧睡压疼了的肩膀,惺忪睡眼,乜斜着眼,瞅着小雨,撇嘴道。
“明知故问。”小雨白了老头子一眼,“司元元的死和我脱不了干系,我只要活着一天,七层楼便不会善罢甘休,若是出去之后,七层楼知道我和珞珞已经成婚,只怕珞珞连同离宗都会遭殃,我不想拖累她的家人,也不想让她守活寡。”
“我不怕!我哥哥、我爹爹他们自然也不怕!”一侧草丛猛的站了一个人起来,斩钉截铁的说道。
小雨和老头子一怔,俱是惊讶万分,转头看去,不是别人,正是离珞。
“离丫头!”老头子皱眉,眼神躲闪,不敢多言。
“珞珞!”小雨则是皱眉问道:“珞珞,你怎么在这儿?”
离珞迈开步子,大大方方走了出来,走到了两人面前,脸上有些惆怅之意,微微一笑,坚定的回道:“小雨,我既喜欢你,便也决定了嫁给你,我就不会后悔,我哥和我爹爹素来都知道我的性子,认定了就不会改变,我相信他们也会支持我们的。”
小雨闻言,双手握着离珞肩膀,咬了咬牙,正色说道:“珞珞,离叔说过,他希望我带你远离江湖纷争,过上普通人的生活,安安稳稳过一辈子。可眼下,我的身份,离叔是绝对不会答应你嫁给我,跟着我过颠沛流离的日子的!我本打算回大龟山接了老头子和师父一起去鼎湖山找你成亲,之后便归隐江湖,并且告诉你我的所有事情,之后再也不会以季如歌的身份出现在了江湖上了!可是身份暴露,事发突然,非我所愿,这一切都毁在了遇到了司元元之事上面,我自己的事,眼下只能我自己去应对,不能连累你们。”
离珞一把扑向小雨怀中,伸手抱着小雨腰间,埋头入怀,脑袋在他胸口使劲儿蹭了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