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雨换了一身打扮之后,一如一个中年书生模样,一边赶路,一边不紧不慢的游山玩水,免得赶路着急引人怀疑。
这样一副模样,又是个游手好闲的懒人,属实没有再引起七层楼的人的怀疑,只是赶路的时间稍微长了些,倒也安全。
换道从朗州南下,便没有从慕云山南翼那边坐船快,路上得多耽搁两三日。
出了朗州便是秦州地界,小雨在秦州城内,四处都看见贴了七层楼的图文告示,上书悬赏令和江湖追杀令,他此时也不敢用错骨功换回本来模样。
好在现在的他内力不差,错骨易容功的维持时间完全可以支撑几日不改,白天赶路,晚上睡前再恢复本来样貌,休息筋骨,如此反复,对于他来说,根本没有任何困难,只要不出意外,定能在五月初四前赶到灯笼山。
领少林慈恩大师号召,天下武林豪杰,英雄门派均于五月初四在灯笼山观云寺召开武林大会,商议征讨陆教事宜。
小雨不希望离宗一行再出意外,他也要赶去参加武林大会:
一者,小雨是为防止陆教趁机来犯,他希望能帮上离宗一点点忙;
二者,他自己的身份泄露,必须在七层楼出手之前,和离宗走向对立面,最好能结仇,这样一样来,方能保离败叔和珞珞无虞。
三者,也是最难处理的一个,便是师父封弈的对弈谷。自己入门一年多,师父封弈、师兄俞流飞、师妹萧潇,此三人已然是和两个老家伙一样的至亲,七层楼的能力毋庸置疑,很快便能查到对弈谷去,他必须在五月初四参加武林大会之后,转往对弈谷去,要么对师父出手,借口承认自己魔头季如歌的身份,只为偷学武功!要么送他们三人也出中原,往鲜卑投靠莽原部落!可后者时间明显不够,他只能尽可能趋于前者,也和对待离宗一样,竖敌对弈谷,让七层楼的杀手知道对付他们没有用,不会威胁到‘季如歌’,这样一来,他们才不至于对师父、师兄妹下手。
游山玩水无非是个自由,可小雨现在哪还有半点自由的感觉,遍地杀机,他还不能着急赶路,多数时候,还只能凌晨或是傍晚骑马赶路南下。
出秦州入梁州时候,已经是过了三个日子了。
四月二十五日,阴天。
入夜,酉时末。
梁州,维扬郡,康粟镇。
康粟镇不大,只几条长街而已,镇上并不热闹,南行的商旅很少有人在此歇脚的。
小雨赶路至此,天色已经全黑,若是再往前走十几里也不是不行,可问过路人,前面乃是一个大镇子,镇子大了人多眼杂,未免引人注目。
故,他选择了在此小镇歇脚一宿。
他特意找了个街往东向末端的小客栈住店,这边人烟少些,安静,安全。
康粟镇人来人往,南行经商的多,大多数的客商们都喜欢住康粟镇西街,因为西街商铺更多,更方便,西街也要比东街热闹几分,也更为接近南行的马道,利于赶路。
东街街尾。
一个唤作‘长楼酒家’的酒家,门口小二正在掌灯挂灯笼,此时夜幕,正是客人多的时候,客栈老板吩咐挂个大灯笼也好招客些。
远远的瞥见其门口挂了一副对联,横幅上乃是‘长长长长’,上联是‘长长长长长长长’,下联也是‘长长长长长长长’,小雨好奇,这都是一个字,如何做的对联,索性下马,就这有趣的酒家歇一宿了。
小雨下马,牵着马儿来到长楼客栈门口,依旧看不出这对联有何端倪,直到酒家老板迎了出来。
“哟,公子爷,打尖儿还是住店?”一个锦衣锦帽的中年男人走了出来,笑呵呵迎接小雨。
“自然是住店。”小雨把马缰绳递给了这人,问道:“如何称呼?”
“鄙姓长(chang),乃是这家酒楼老板长楼,客官您瞧,长楼酒家,长楼!我,酒家,这不!长楼酒家是也!”客栈老板瞅着小雨一身书生气,笑呵呵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酒家一侧门楼牌匾。
小雨微微一笑,摸了一锭银子扔了上去,活脱脱一个富家公子哥儿,小雨学着阿骨青那般大手大脚花钱模样,一脸不在乎钱的样子,豪横道:“小爷我不差钱,上等马料照看好,再给我安个背街的雅间,背街是乡野,我喜欢安静。”
“是是是,来,顺子,把这位公子爷的马牵后院马厩,好吃好喝伺候上!”老板长楼吆喝道。
两个店小二在门前挂灯笼,一个挂好灯笼来牵马,一个转身听里面后厨吆喝要人手,去帮忙去了。
小雨刚要迈步进去休息,可看门上对联有趣,不禁问道:“长老板,你这对联都是一个字?可有什么讲究不成?”
酒家老板一捋胡须,故作高深解释道:“公子爷,这可是前几日一位老神仙给我赐的对联!鄙人姓长(chang),老神仙便给了我这么一副对联,说是挂在门上生财,这不,你瞅瞅,我这门下地板才铺就的新的柳木地板,底下还埋着一个圆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