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儿吧。”平儿小声道。
“这骚蹄子,”冯紫英笑了笑,想说人菜瘾大,但是不得不承认凤姐儿的确不同凡响,还真不算菜。
自己屋里的女人,还真没有谁能比得过,只有李纨堪堪能望其项背,想到这里,冯紫英心中也是一动,这莫不是自己还真有点儿妻不如妾,妾不如偷的感觉,怎么就和李纨、王熙凤欢好时,格外来劲儿呢李纨可千万别一发中的,那可就真的有点儿麻烦了。
翻身起来,小红已经断了热水进来,忙着替冯紫英擦拭了一番,二女才替冯紫英着衣出门。
坐在花厅里,冯紫英问了平儿和红玉近期的情形,这才提到自己可能要外放的事儿。
二女都是大吃一惊,平儿更是连声音都颤抖了起来,“爷,您说您要去陕西?那边不是说起了贼乱么?要去多久?”
“多久就不好说了,少则一年,多则两三年三五年都有可能,要看那边的局面。”冯紫英见平儿脸色都变了,也有些感动,“也许没有那么糟糕,一两年就能办好,不过就目前的情形来说,不容乐观,贼乱是一回事儿,另外还起了疙瘩瘟,比较凶险。”
“疙瘩瘟?!那爷您怎么能去?万万去不得!”平儿和红玉都有些着急了,平儿更是急得站起来,连连跺脚,“府里人也不劝劝?!”
如果是贼乱,冯紫英去了西北,冯家好歹也是在西北有些根底的,还有榆林镇这些军队做后盾,但这瘟疫却是不会管这些的,皇亲国戚,达官贵人,谁染上都一样,这可是无解的。
“正因为贼乱和瘟疫并起,朝廷才需要一个在这两方面都有过经验的官员去,爷好歹是平定过宁夏叛乱的,单枪匹马闯草原,孤身一人入甘州,谁敢不服?至于瘟疫,当年爷还在书院读书时,就帮着顺天府处置过京师城中的瘟疫,一样大获成功,连皇上都亲口夸赞。”冯紫英耐心地宽解着二女,“放心吧,爷也胆小怕死,还舍不得你们呢,不会轻易去犯险,这等事情爷心里有数,再说了,爷要去,肯定也要带一些郎中去,”
“可是那是瘟疫,郎中也未必能救得了!”平儿白着脸沉声道:“爷这样做,太狂妄自大了,病来如山倒,谁也救不了,爷也得替家里的人想一想,”,爷,就非得要去么?不能推辞不去么?
没想到自己要去陕西竟然引起了平儿这么激烈的反应,这是冯紫英始料未及的,自己在府里也说了自己可能要去陕西的事儿,虽然大家也都有些担心,但是却都没有形诸于色,估计应该是都商议过,刻意在自己面前表现得信任自己放心,估摸着她们内心一样担心的。
平儿和红玉她们就没有那么多顾忌了,所有担心害怕都要表达出来,更希望是劝阻自己不去。
“平儿,红玉,爷是朝廷官员,俗话说养兵千日用兵一时,这做官也是一样,朝廷需要,那就得要去,爷也知道肯定有危险,但爷只能小心防范,做好各种预防措施,但是却不能拒绝。”冯紫英正色道:“苟利国家生死以,岂因祸福避趋之?”
平儿和红玉都被冯紫英这一番凛然正气给震住了,怔怔地望着这个男人。
这还是方才那个在二奶奶屋里折腾半下午的男人么?这个时候却显得如此真实而伟大。
虽然平儿和红玉都是寻常丫头,但是她们也知道男人当有所为有所不为,所谓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和二奶奶偷欢那边是小节,遇上朝廷需要,悍然前行,那才是做大事的人。
而此时站在花厅外一侧的王熙凤同样痴痴地看着坐在花厅官帽椅里的男人,一时间竟然有些分不清楚真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