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怎么办?”
冯紫英倒是很理解户部的难处,就那么大一块馍馍,这边要多掰走一块,那就势必在另一头找回来,这还是自己的开海之略之后腾挪增收一大块之后才能如此,否则还要更艰难。
“淮阳镇有意义么?”尤世功冷笑,“几个倭寇就能把一帮人吓得屁股尿流,蒙古人打到京师城下也没见如此,现在就为了应付一帮倭寇,就要专门组建一个淮阳镇,那登莱水师呢?不够用?”
尤世功倒是一针见血,冯紫英也清楚淮阳镇不是军事问题,而是政治问题。
是江南士绅觉得大周精锐军队都集中在北面,而他们自视为菁华之地的江南却是毫无抵御之力,几百倭寇都能弄得风声鹤唳草木皆兵,而且更觉得江南为大周提供了七成以上的赋税,凭什么就不该有一支军队来保卫江南?
这个提议出来几乎是赢得了整个江南士绅一致支持,便是如叶向高、方从哲这种从内心来说愿意顾大局的江南士绅代表都无法劝说这些江南士绅放弃这个要求,而只能想其他办法来予以解决。
“那尤大哥觉得这里边还有没有其他意思呢?”冯紫英突然问道。
尤世功淡淡一笑,“也不排除有些人有一些想法,现在王子腾的登莱军朝廷不是就觉得有点儿尾大不掉指挥不灵了么?淮阳镇按照这意思组建起来,如果这总兵不能选一个让朝廷放心的人,只怕麻烦还会更大,但是选了朝廷满意的,只怕江南士绅们又要闹腾了。”
摇了摇头,冯紫英不愿意再多想这些事儿了,那都不是自己能过问得了的,他现在还是做好自己手上的事情。
“尤大哥,我此番来密云、怀柔,就一桩事情,要用你蓟镇手中的军户。”冯紫英挑开话题,“徐光启徐大人这几年在天津隐居不知道尤大哥是否知晓?”
尤世功摇摇头,他对文臣,尤其是非兵部、吏部和都察院出身的文臣知之不多,也没兴趣。
“徐公是本朝最著名的农学大师,他在福建、南直那边通过乡人从西夷引入了一些的新的作物,”
“新的作物?”尤世功挠挠头,“是和麦粟差不多的么?”
“嗯,不能说差不多,应该说强得多,这几种作为不择地,山地、岗地、滩地、沙地都能种植,耐寒耐旱,对土质也要求不高,而亩产却是麦粟的数倍,据说种得好的能有麦粟的五到十倍!”
冯紫英的话吓了尤世功一大跳,“五到十倍?紫英,这等事情能个你可莫要虚言诳骗,粟麦在寻常岗地中一季不过一百来斤收成,你的意思是说那等作物能有一千斤的收成?这不可能。”
“尤大哥,你觉得我这不辞辛苦的跑到这里来找您,真的是闲极无聊来折腾的么?”冯紫英也不客气,“第一季主要是在几县里,我已经安排几个州县进行试点,但还有部分我希望您手中军户能认真把这桩事儿办好,尤其是现在密云、怀柔、营州这边被蒙古人祸害得不成样了,流民若是没有一点儿盼头,是不敢回来的,所以我必须要给他们找一个示范,”
“所以就是我手中的军户?”见冯紫英如此认真,尤世功还不敢不信了,“这等作物可是很难入口?”
“也不尽然,只是和麦粟味道有些差异,只要多吃几回,也许你会觉得比麦粟更可口呢。”冯紫英一口咬定,“尤大哥,你得帮我一把,我希望到明年,能够在顺天府的山区岗地滩地这些不适合麦粟的贫瘠之地,大规模的推广这些作物种植,所以必须要有一个好的示范,而且不能只局限于一处,就只能来找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