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
他选择的未正这个时间节点来的,既不用留下来用饭,他和冯家关系还没有密切到那个份儿,留下来太显眼了,也不至于来太早,那一般是关系较浅的客人,所以才会选择这个时间节点。
来的时候,他在丰城胡同的胡同口看到了齐永泰和官应震的轿子刚刚离开,然后走到胡同中段,遇了乔府和柴府的马车,还有步行离开的二人,看似粗布棉袍,与寻常路人无异,但禄王去过青檀书院却认识,那是青檀书院山长周永春和掌院毕自严,如果他的消息没有错误,那毕自严是可能要出任户部侍郎的。
“冯铿见过禄王殿下。”
“叔父也在?侄儿见过叔父。”见到是忠顺亲王与冯紫英一道出来,张骕眼中异色一闪而逝。
他早就听闻自己这位叔父和冯家关系异常密切,而海通银庄便是冯紫英发起,而自己这位叔父在其中充当了重要角色,拉拢了一大批皇室宗亲入股,成为银庄的重要股东,还四处替银庄吆喝呐喊,虽然后期冯紫英在海通银庄中渐渐淡出,但是谁也无法否认他这个创始人的巨大影响力,而自己叔父恐怕也和冯紫英关系大不一般。
“禄王来了?”忠顺亲王笑着点头,“难得,听说你现在不但认真读书,而且还在五军营打熬,可得要注意身体啊,你还年轻,莫要太过苛待自己,军营中的生活可不好受。”
“谢谢叔父关心,侄儿已经成年,所以想早日替父皇分忧,听闻几位兄长都在认真读书,侄儿也在想咱们几兄弟既要有文能安邦的,也需要武能定国的,所以才会去军营打熬一番,好在军营里诸位将军都还算看顾,侄儿也觉得这几个月下来,大有收获,……”
张骕脸的笑容很阳光,翩翩少年郎宛然不知人间疾苦一般,却还把话说得大义凛然,看得冯紫英都有些唏嘘。
忠顺亲王点了点头,却不再多言,皇兄这几个儿子没一个是省油的灯,禄王这模样性子都颇类其母,而梅妃工于心计,在宫中便有七窍玲珑心的美誉,这禄王看来是体着其母的这方面了。
和忠顺亲王说完话,张骕才像冯紫英道了一个歉。
“禄王殿下能来,寒舍蓬荜生辉,……”
“冯大人太客气了,小冯修撰之名我是如雷贯耳,久闻其名了,一直未曾得见,……”在冯紫英面前,张骕甚至直接自称我,这让一旁的忠顺亲王也暗自点头,这小子果真是有些心机,一副平易近人的姿态,若是寻常寒门士子还真的很容易被打动,不过冯紫英这里,靠这个怕是不行。
冯紫英连连摆手,“禄王殿下可千万别这么说,紫英当不起,便是略有薄名,那也全靠皇垂青,至于其他,紫英根本当不起。”
张骕见冯紫英这般客气,也有些诧异,都说冯紫英天纵奇才,狂放无比,而且在永平府也是雷厉风行,弄得当地士绅怨声载道,来京中告状的也不少,加自己和几位兄长屡屡投贴,对方都是宛然谢绝,他还以为对方肯定是一个倨傲不群的性子,但是现在看来好像和传言有些不类。
“今日是冯大人大喜之日,我也祝愿冯大人鸾凤和鸣,……”
禄王一挥手,后边侍从已经把礼物送了来,这边自然也有人来延请过去派送,礼单也需要做一个登记。
正在寒暄间,那卫若兰又疾步过来,见到冯紫英和忠顺亲王与禄王相谈甚欢,愣怔了一下,还是忠顺王眼尖,看到卫若兰便沉声问道:“若兰,又怎么了?”
“舅舅,禄王殿下,恭王殿下来了。”卫若兰脸露出一抹局促的神色,“已经到了门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