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真的南侵,可能会是近二十年来最大规模的一次南侵。”
一直没怎么说话的张景秋插话道:“这种情形下,尤世功还在向辽东那边调兵,根本没有余力来管地方上的事儿,若是两三百人小股兵力,恐怕对付这种海上来一击便走的倭寇,用处不大,甚至稍不注意还有可能被敌反噬。”
叶向高皱了皱眉,军议不适合当着冯紫英这等外官商议,哪怕冯紫英父亲就是蓟辽总督,对这等情形更清楚,但规矩不能坏,这让他对张景秋更不满意。
张景秋这么说自然也有其道理。
冯紫英和蓟镇关系密切,从眼下的态势来看,蒙古左翼南侵的趋势越来越明显,蓟镇可能要面临的压力相当大,但兵部恐怕只能力保顺天府一线,要确保京师城不受威胁,不能形成前明也先率领鞑靼诸部进逼京师的局面,那么很有可能就会放弃永平府,起码不会在永平府的防御上倾尽全力。
可冯紫英是冯唐独子,若是在永平府任上有个三长两短,那么冯唐肯定会迁怒自己这个兵部尚书,未来自己这个兵部尚书要想兵力调动和战事筹备上得到冯唐的支持更是想都别想了。
所以他要提醒一下冯紫英,不要一门心思只想着建功立业,要有完全准备。
“军议我们日后再议,紫英,惠民盐场的事情永平府需要重视,这是朝廷赋税根基所在,若是任其为所欲为,只怕后患巨大,你们永平府有什么考虑么?”看到了叶向高阴沉下来的脸色,李三才很知趣地接上话。
张景秋不太服气他这个分管军务这一块的阁老,李三才也很清楚。
本来都一样是六部尚书,甚至张景秋担任尚书时间更早,也是皇上十分中意的人选,可最终却是自己上位了,要让张景秋心里舒服,谁也做不到。
但李三才不认为自己就比张景秋差。
自己也是一步一个脚印干起来的,你张景秋在南京赋闲时,自己早就在各个岗位上辗转操劳了。
单单是漕运总督上做出来的成绩,李三才自认为历任漕督中,就没有几个比得上自己。
好在张景秋虽然不太服自己,但是大事上还没怎么拖后腿,表面上关系还是能维系得过去,大家也都各自保持着几分颜面。
“道甫公,说实话,还真有些棘手,本想先调查一下,看看里边究竟有什么内情,但是今年也是多事之秋,就像刚才张大人所说,蒙古人南侵在即,永平府首当其冲,兴许我们一年努力都有可能白费,但是总不能因为蒙古人要南侵,我们现在就什么都不做吧?”
冯紫英苦笑着道:“但如果要解决惠民盐场背后倭寇的问题,肯定需要兵部的支持,所以今日我也当着诸位大人请求兵部能给一个便宜行事的许可,到时候如果有求于驻军时,请兵部下令给予配合支持。”
这一点倒是没问题,几位阁老和张景秋都点头认可。
这一场文渊阁问政显得有些波澜不惊,冯紫英自己都觉得寡淡无味。
也许就是一个好奇心,内阁诸公对于自己一个刚从翰林院出来的毛头小子去去了永平府搅起这么大风浪颇感好奇,加上一些出人意料的动作,所以让他们有些好奇吧,但问了之后好像觉得也不过如此,心里反而踏实了。
冯紫英要的也就是这个结果,他可不希望自己被一干人视为另类,自己做的事情基本上都是规则以内,顶多也就是擦着规则边沿的事儿,这也是齐永泰和乔应甲再三叮嘱自己的。
无论如何绝才惊艳,无论如何才高八斗能力超群,只要不去捅破规则底线,朝廷都能够容忍,现在的自己,还不具备打破规则的实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