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堂屋又怎么碍着她眼了?”冯紫英不解,但是不深问。
平儿也不答话,只是引着冯紫英进了西厢房不小,分隔成内外两间,外边是一个大炕,外加一排座椅,内间要小一些,但是却要奢华许多,铺设着猩红洋罽占了半间屋地面,一条大红金钱蟒靠背丢在一角,而炕几另一端,石青金线蟒引枕搭着秋香色白花大条褥,却见王熙凤以手撑在雪腮下,颇有些憔悴的模样看着窗外出身。
桃红色的抹额勒在额际,葱绿抹胸藏在那比甲里,半幅酥胸若隐若现,葱黄绫棉裙里露出说红色裤脚,白腻腻的秀足红色胭脂涂抹着指甲,映衬得格外荡人心魄。
听得脚步声,王熙凤慵懒得懒得回头:“平儿,你这小蹄子死哪里去了,这么久才露面,莫不是也觉得要树倒猢狲散,你也要去寻好去处了?”
冯紫英听得好笑,负手而进,却阳光散射进来,却正好看见那葱绿抹胸微微有些松散,惊心动魄的一道沟壑钻入两团如发酵白面一般的隆丘中,只可惜被那葱绿抹胸遮去大半,委实让人遗憾。
“好一幅美人春睡图!”冯紫英强压住要吞咽唾沫的冲动,目光灼热地搜寻着,“凤姐儿,别来可好?”
“啊!”被突如其来的冯紫英的声音吓了一大跳,王熙凤几乎要从炕上蹦起来,一只手下意识的掩住抹胸,脚也猛地缩回在绫棉裙里去,这等几乎是女人最宝贵的东西,除了丈夫外,无人能看,却被这突然进来的冯紫英看了去,饶是王熙凤豪放大方,也羞得面红耳赤,一时间牙尖嘴利的她都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平儿,你这小浪蹄子,带人进来,怎么连声都不吭一声?”王熙凤又羞又气。
“又不是外人,哪来那么多礼数?”在得知贾琏和王熙凤正经八百和离了之后,冯紫英觉得自己似乎像是卸下了心中包袱,在面对王熙凤时都周若是能轻松了许多,再不需要背负起某些道德心理压力了。
王熙凤被冯紫英无赖的话给堵得脸也是发烫,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冯紫英也没等她反应过来,便径直上炕,将那大红金线蟒靠背放在自家背后,舒舒坦坦地躺在炕上,这才好整以暇地道:“平儿,你也进来挨着你家奶奶坐下吧,外边和丰儿善姐说一声,闲人就莫要进来带进内院来了,爷和凤姐儿也一别这么久,凤姐儿这么想念我,是得要好好絮叨絮叨。”
平儿也被冯紫英的张狂吓了一大跳,这要换了别的下人看了,铁定要坐实冯紫英和二奶奶有私情,所以她也赶紧出去按照冯紫英的吩咐,让善姐和丰儿就在内院门上玩耍,莫要其他人进来了。
“你要作死啊!”王熙凤惊得手足无措,差点儿就要叫人了。
尤其是只隔着一张小炕几,上一次也有如此情形,但那时候自己是有夫之妇,荣国公府掌家娘子,现在却一下子成了门前冷落鞍马稀,被丈夫和离掉的弃妇,这种差距和心理上的打击,让王熙凤的心态都有些失衡,在看到冯紫英这么大大咧咧地躺上炕,在一惊一乍之后,便陡然反应过来,对方虽然有些放肆,但却已经没有那么多道德束缚了。
“怎么说话的?”冯紫英没好气地翻了一个白眼儿,“爷不计前嫌地来看望你,却成了好心当成驴肝肺不成?”
王熙凤脸火辣辣地,一只手依然掩住胸前抹胸,却是恨恨地道:“你还知道来看人?怕是死了你都懒得来看望一眼吧。”
冯紫英一瞪眼,“少说这些不吉利的话,琏二哥不珍惜,你也这么不珍惜自己?人首先自己看得起自己,才能说得上其他,离了谁也不是就活不好了,爷看凤姐儿下一步没准儿还能获得更滋润自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