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如王熙凤所言,自己是始作俑者,“罪魁祸首”。
见冯紫英不吱声,王熙凤更急,忍不住出声:“铿哥儿,你倒是说句话,如何来处置?”
“莫急,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终归有解决办法,……”冯紫英斟酌着言辞,王熙凤却是怒意满面,“你休要让我自甘下流,我便是死也不会让那等下流胚子折辱于我,……”
冯紫英没想到在这等事情上王熙凤却这般强硬,看那模样却是真的绝不肯让那贾瑞得手的意思,当然冯紫英也从未有过那种意思。
掂量了一番之后,冯紫英这才道:“凤姐儿,我对这贾瑞不熟悉,你说说他家里情形和他本人是个啥性子?”
王熙凤便简单介绍了情况,这厮只有一个祖父,在族学里干过,后来因为性格清高古板,管束不住学生,便没干了,这贾瑞也是读书不成,而且也好色贪财,也并无什么特别要好的朋友。
大略知晓了这个情况,冯紫英心思也就定了。
这厮也就是土鳖一个,难怪半句不敢提自己,大概也是知晓厉害,也就只能欺负一下王熙凤和平儿这等妇道人家了,既然没有什么关系特别好的朋友,其祖父又是一个迂腐人,这事儿估计也就只有他一个人知晓,倒也不急。
“此事我知道了。”冯紫英也没想好如何处理,要灭掉这个贾瑞很简单,问题是似乎还不至于到这一步,倒是需要好生斟酌一番如何来处置。
“知晓了?你就这么一句话?”王熙凤急了,“我问你如何处置,事情因你而起,你却说得如此轻巧……”
“那要如何?”冯紫英反问,“把那贾瑞叫来,威吓一番,让他莫要骚扰你?或者是找人把他给宰了?”
被冯紫英问得哑口无言,王熙凤气恨恨地看着冯紫英不语。
冯紫英也不为己甚,瞥了一眼对方,“不急在一时,若是这厮真要再来骚扰于你,你便说此事已经说与我知道,交由我来处理便是。”
王熙凤惊得樱唇张成型,一时间不知道冯紫英是故意调侃自己,还是真的如此。
“凤姐儿,主动权掌握在我们手上,这厮不就是色欲倾心想要占点儿便宜么?他若是真的要去宣扬或者上告,那便什么也得不到,所以我估计他是不肯那样做的,至于说交给我,这厮也得要掂量一番,这等事情得罪了我,他会有什么后果,……”
冯紫英的解释终于让王熙凤稳住了心,想想也是,只要贾瑞这厮得不了手便是,而且还得要琢磨这边冯紫英的威胁,只怕反过来那厮倒要坐卧不安了。
想到这里王熙凤心思也越发复杂了,难怪都说这冯家大郎本事大,这等看似不得了的事情,居然就被他三言两语被化解了,而且还有颇有道理。
见王熙凤呆呆出神,却不出声,冯紫英微微踏前一步,欺近对方,轻笑:“怎么,还不放心,抑或真要再让我轻薄一番,寻个快活……”
这个时候王熙凤才惊醒过来,却未像以往那样怒骂呵斥,只是轻轻啐了一声,忙忙慌慌地拉着平儿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