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院去读书,毕竟青檀书院现在名气更大,但是她最终还是放弃了这个想法。
且不说这是否有损沈自征的自尊,沈自征肯定不会答应,这样的转读也会让崇正书院蒙羞,也会为沈自征日后平添许多麻烦。
“君庸,考得怎么样?”沈宜修见到沈自征回来,忍不住上前,满脸期盼。
沈自征沉稳地点了点头,仿佛经历了这一次考试,人陡然间成熟了许多。
“阿姐,我考得不错,我自己觉得应该没问题。”目光转向冯紫英,沈自征多了几分复杂的情绪,虽然这么久来沈自征已经接受了冯紫英作为自己姐夫的身份,但是见到对方,还是有一种异样的感觉,“紫英,还是要多谢你,没有你的提醒,今科我不会这么顺利?”
“哦?”冯紫英扬眉,“君庸何出此言?”
“时政策论中果真考了河工要略对河南沿河地区影响,我做的不错,……”沈自征吸了一口气,他不得不承认对方的优秀,虽然只是信手指点,但是居然就被他说中了。
而且这道题大大出乎大家的意料,虽然大家也对这个不是没有任何了解,但是要说有多么详细深刻的去琢磨,却寥寥无几了,幸运的是自己就是这无几中的一人。
“噢,果真考了河工之事啊。”冯紫英点点头,“看样子李三才要入阁了。”
“啊?!”沈自征和沈宜修同时惊讶得出声。
作为官宦子弟,他们对朝中的一些情况并非一无所知,李三才是工部尚书,现在内阁尚缺一名群辅,但是究竟谁入阁一直没有定论,论理兵部尚书张景秋才是最热门人选,李三才虽然也热门,但是却不及张景秋。
“怎么,这有什么值得惊奇的么?”冯紫英笑了笑,“李大人颇得圣眷,河工和漕运对当下稳定局面格外重要,相比之下现在西疆叛乱已平,辽东局面尚未露出端倪,家父也已经走马上任,军务这一块也就没那么急迫了,所以李大人也许就更适合当下入阁了。”
冯紫英说得很简单,看起来好像也是那么回事儿,但是入阁这种大事显然不是他所说如此轻巧,当然他说的这些因素肯定有倒是真的,只不过具体内情就不是沈宜修和沈自征两姐弟能了解和理解的了。
沈宜修倒也罢了,但沈自征却是将信将疑。
他和杨嗣昌素来交好,而杨嗣昌之父杨鹤去年参于西疆平叛,回来之后便升任都察院右佥都御史,杨鹤与兵部左侍郎柴恪关系密切,所以这些消息也能获知。
按照杨嗣昌所言,张景秋更得皇上的信任,应该是张景秋入阁的可能性更大才对。
“紫英,入阁这等大事,恐怕以此来判定,未免有些……”沈自征摇头。
“哦,君庸不信?那不如我们打个赌,如果是李三才入阁,君庸便记得欠我一个赌注,到时候我若是有什么事儿得罪了你姐姐,你便要负责替我说好话,嗯,若是其他人入阁,便算我输给君庸一个赌注,日后但有差遣,我便照办就是,如何?”
冯紫英笑吟吟地道。
冯紫英的赌注可不容易拿到,而且他这个赌注对自己来说也不过易如反掌,沈自征判断,倒是他若是输了,赌注倒也罢了,却可以挫一挫对方的锐气,也让他不敢小觑天下人,省得对方始终压在自己头上,让人喘不过气来。
“行,那就这么办。”沈自征慨然允诺,“紫英可莫要毁诺。”
沈宜修倒是很喜欢自己未婚夫和弟弟以这样一种方式互动,虽然这显然是未婚夫有意拉近两家人关系的小花招,而且是拉自己做梯子,但是沈宜修还是很高兴。
冯紫英一笑,“君庸小看我了,我是那等人么?”
一个月后,十月廿九,李三才任东阁大学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