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翁可否在林氏远亲中选一女收为义女,然后带小姐出嫁时作为媵陪嫁,”汪文言也想到了这个问题。
“只是我林氏一脉单传至我以历三代,林氏族人也远在苏州,此时却要去寻这合适人选,委实困难啊。”林如海也忍不住叹息道。
“东翁,此事简单,交与文言去办就好,只需东翁一封信,明日文言便可启程去苏州,想必林家那边也未必都是富贵人家,亦有贫苦女儿,若是有此机遇,那也是一番造化。”汪文言主动请缨,慨然道:“若无此等保障,怕是东翁心中难安啊。”
林如海心中感慨,自己总算是没有请错人,这汪文言果真是忠义之士,只是就算是真的能如汪文言所言去办好,都能那等女子血缘相隔甚远,日后入了冯家,真要走到那一步,也未必就能对玉儿有多好。
沉吟良久,林如海方才轻声道:“直到如今,我也不瞒文言了,其实我还有一女,”
“啊?!”这可真的把汪文言给彻底震惊了,林如海还有一女?
自己到这两淮都转运盐使司衙门也四年了,林如海对自己大小事都从无隐瞒,便是一些涉及隐秘,也是畅所欲言,自己却从未听说过他还有一女。
难道林如海养有外室育有一女?虽说像林如海这样的身份,养个外室也不鲜见,但育有一女完全可以纳为妾室了,更何况其丧妻几年了,也不存在大妇不允外室入门这种情形才对。
见汪文言震惊莫名,林如海脸上也是掠过一抹赧色,斟酌了一番言辞才缓缓道:“文言恐怕也是觉得我有些荒唐吧?也的确是年轻时候的荒唐事,十多年前,我和拙荆成亲不久,我还在都察院担任浙江道御史,后随左副都御史到杭州巡察,”
“,其父为浙江承宣布政使,因此被打入诏狱,后瘐毙狱中,,其被发配为奴,卖入教坊司,我见其可怜,便为其赎身,”
汪文言微微点头,浙江布政使乃是从二品大员了,在十多年前大周尚未开启巡抚制度之时,那便是浙江一省的头号人物,他对此案也有所耳闻,之时却不知道还有这样一场故事。
“,其后便有了身孕,只是当时我和拙荆成亲不久,刚育有一子,那等时机委实不合适,而且像我这等御史若是却和犯事官员之女有了私情,那便如同监守自盗,定会被攻讦罢黜,”
“后她生下一女,我便将其送回我老家苏州,因为我一直在京中为官,也只能利用出巡之时方能回家看望,所以经年难得一见,她后来便认为我薄情寡义,遁入空门在蟠香寺修行,”
“东翁,那位小姐呢?”汪文言心中一松。
原来是这样一段风流韵事,倒也不奇怪。
十多年前林如海也不过二十多岁,正是风流倜傥之时,遇上这等事情,免不了就会犯怜香惜玉的毛病。
只是作为御史却和自己经办案件的犯官之后有了这等私情,肯定是为朝廷律例所不容的,弄不好就会被视为徇私枉法,若是纳为妾,那就更是犯天条了,便是纳为外室若是被人察悉,只怕都要遭受不少攻讦,所以也只能如此。
起码还不是提起裤子就不认的负心角色,这位东翁倒也还有些情义。
“她便跟随其母一直在蟠香寺中带发修行,我也曾经去看过她几次,只是都未暴露我自己身份,她母亲和她也只是以师徒相称,并未告知她实情,只说她是父母双亡,被人送入寺中,”
“只是她素来性子聪慧,恐怕也是从日常生活中猜测到一二,”林如海苦笑着叹息道:“每每我去,其母都避而不见,而她也对我颇为冷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