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了。
可为之奈何?
捐输是柄双刃剑,甚至可以说这才是真正的饮鸩止渴,永隆帝当然清楚,但不走这条路,那就无路可走了。
脸色不断变幻不定,只有永隆帝身边的近侍才能看到皇上表情的纠结痛苦。
好一阵后,永隆帝才慢慢缓过劲来,才发现手中捏着的纸签已经变了形。
目光定定的落在纸签上,冯铿两个字似乎还在跳动,刺激着永隆帝的心思。
最终他还是放下了纸签,委实太年轻了一些,不过齐永泰和官应震的态度似乎更耐人寻味了,也许可以再观察观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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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紫英自然不清楚这一堂课上的小小风波居然早就被有心人传了出去,甚至上达天听。
连续几日的这种夜间阐述辩论,也让他越来越感受到了这个时代的不同。
士子们那种“与士大夫共天下”情绪和心态似乎完全是沿袭了前宋,在北方士子中是如此,估计在江南士子中恐怕这种心态情绪会更浓,问题是本朝很大程度又是沿袭了前明的规制,很多地方矛盾就不可避免了。
这是一个非明更非宋的复杂大周。
士林文臣们对于皇权的态度也是复杂的,既尊重但又要竭力限制,皇帝与士大夫共天下这句话深刻烙入他们的思维中,在冯紫英看来,这似乎就是一种皇权是所有权,但是管治权却应该是士大夫们的心态,可问题是这可能么?
从前明开始这种博弈角力就从未停止,而到了大周则更不会停止。
皇权作为所有权始终掌握着主动,打压削弱相权是每一任皇帝义不容辞的责任,但削弱打压过甚又会带来反噬,这一点每一位皇帝内心又都很清楚,所以保持一个相对弱势听话的内阁六部是大周每位皇帝最大的愿望。
可文臣们十年苦读一朝鱼跃化龙,岂会轻易放弃自己毕生的追求?
你有异论相搅,我有合纵连横,你有分化瓦解,我则有内外相制。
这种风气也不可避免的带到了书院中,好在在统一的观点下,这种风气并不算浓,但冯紫英相信只怕这些学子们一旦考中出仕,只怕就不可避免的会受到书院中所见所闻的影响,这个阶段往往是最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