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红语柔柔弱弱的一抚肩,好像不堪一握的纤薄,但小榭里的徐徐轻抚,能让人觉得没有那么的挑剔与不适。
或许这就是回答,裘阎还是第一次入宾帷幕,他站立在亭台的檐下,竟然瞬间呆滞,难得流露出这么一丝矫情,不禁感叹自己这是怎么了。
徐红语瞧得他这一阵细腻的情感流露,也徒然惊讶,果然经历世事变迁多少有些原来不同的变化,裘阎并非是一个有着喜乐爱好的人,甚至平淡如水,让人一饮也小心翼翼的斟酌提防,虽是很累,他却甘之如饴。她没有立刻说出自己的丈夫被人重创,而是以一张古琴为开端,就是为了惆怅寄情,撩拨起裘阎的心中那一块不忍割舍的痛处,这样就可以挑起他的愤慨来相邀一助。虽然这些手段有些可耻,但他们之间还是存在情谊的,所以一入帷幕遮盖的小榭,那份诚挚的邀请,在流逝的指尖,随着琴声也歇,也融入骨髓里。
裘阎似是而非的展颜一笑,这徐红语风华绝代,他也十分崇敬,此刻却纡尊降贵前来邀约及他,看来以二代教主自居的洪熙遇到大问题了,不然也不会让这位娇滴滴如少女般嫣然回眸的夫人,来邀约自己,当下步入小榭里内,随着徐红语流素如执款款的伸袖来依然轻拢纱绡作的指引,屈身坐在护栏的石板上。这个女人温婉贤雅,一时不谙世事烦扰,纯真无邪,旋即一分又体现出姿态沧桑,两种不同的极致相融,产生一道独特却来不及一赏来的美,并转身背离,留下纤柔合度的剪影如裁。
外面的丹桂也泛来一阵清新自然的气息,恰恰中和了这目的不纯的邀来一约,裘阎也不是可以附庸风雅的人,所以一坐下,并闻道了这一丝有着恬静之意的香氲四溢,淡淡的问道:“我师兄是谁所伤,能够伤他的人,这世间恐怕也没几人吧!”
徐红语转首一睹,将他瞧得深了,才轻阖了一下眼眸,微微一眨的别过螓首去,她的脖颈很弯很细,这一扭折过去,那脖间皱痕,一压并一闪即逝,仅见得那一双抚削细俏的肩头,隐隐在那里纤柔而显。她婀娜几步,来到搁置古琴的护栏上,随手轻抚拨动琴弦,幽幽一阵筝鸣并戛然而止,恍若惊梦一别,很是意味深长。
“妾身也不知道,只是教中传来急讯,说他遭受重创,你师兄曾言明,如果他有意外,并来寻你相助。”徐红语抿了一下唇,竟然羞涩的说来,这样懵懂无知的模样,却也添几分醒楚的可怜。
裘阎沉默片刻,感觉这位嫂夫人不是看到的那样软弱无助,她是存了心,想要他帮之度过危难,虽然这份苦楚有几分真,但此刻他也无可奈何,如果这次大光明教的崛起受挫,对付括易一室并少了一分胜算,看来眼前这位如花团锦簇稍加清减的女人,正是看中了这一点,才故意露出娇羞无辜之态,不但是可以讨得怜悯与同情,还能增添这种怪异至极的束缚情感,因为他们始终是牢牢站立在一起的一方,将来面对的敌人也并非是自己,这种软硬兼施又脱离于阴诡的算计,最是防不胜防,看来他是被此次前来赴约的一邀给吃定,无法反驳,也无从选择。本来也脱出这危险至极的泥潭,如今徐红语又要他返回,世事难料,纷扰的他自嘲自讽的当即笑了出来。
徐红语也知道他这一丝嘲笑意味着什么,但不论是教中基业还是兄弟情义也好,友善的欺骗也是情谊,这也是她很厌恶的,但今次他又不得不妥协算计,教中面临的危险比之当初被敌人倾覆时一般无二,偏偏这紧要关头的,一直暂居领袖之姿的洪熙又突发灾难,此刻唯有他身为教中最为神秘的职使身份,才能帮助他们,转危为安,但他能力挽狂澜么?
这一笑,笑出了心声,也拉近了彼此之间那种存在着隔阂的陌生关系,裘阎每次与括易一室的争斗都铩羽而归,这并变成了他的噩梦。此次他推波助澜,造成江东半数以上不论是在朝还是在野的势力,皆群起而攻之,他并可以坐收渔翁之利,至于其本源的教派,只有听天由命,而且自暂代教主之位位居宗师三十四之列的幽绌王幽绌郁寒带领他们投效括易一室后,他并弃之如敝履的不顾教业很多年,虽然这个教派是他师父号称“宗师之咫”的华寻恒一手创建,如今却已然变了模样,再一次面临这些堪堪不能背负的繁重包袱,他唯有一笑来寄托。
天空很蔚蓝,唯有香氤的清新脱俗之气,充斥在屋檐的穹顶之下,徐红语摊开掌心来,流动的随衣袖卷摆,她没有接到什么,甚至是飘零下来的一片花叶碎屑,虽是空空如也,但好像托住什么的模样,因小榭亭台外的意境留白,极为富有心情畅快的舒逸感觉。
裘阎冷冷一瞥,按耐不住的随口而道:“嫂夫人无需如此,师兄的艰难早在他找到我时,就也坦然明白,只是大家走的路虽不同,但无论是那种结果,都无损我们之间的情谊。”
“小叔误会了,妾身并不是要你现在解除危难,而是在一切都尘埃落定后,援手一助!”徐红语依旧伸着如柔荑纤细的手在空中虚浮托着,她眉目如画,一颦一笑,既使困扰忧虑,在一舒眉宇过后,又回复如初,只听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