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从戮淡然的从明越的身边一笑而过,他坚实的背脊,仿佛谋定而动,偏偏此刻有种难以抑制的苦闷随着厚实的凝重气氛,越衍越烈,任何的阻挡仿佛都不能停住他较为沉稳内敛的脚步。
空旷的路道很长,虽是满处沾染鲜膻腐臭的血腥之味,但无形中却隐隐透着一股能覆盖一切的强势笃定,从戮营的人也完全占据优势,若非他们长途跋涉,折了锐气,想必早也一鼓作气,尽数把控在场的所有人,然而纵横一系的人却非易与之辈,不但强势抵挡,而且逐渐逆转劣势,此时括易外室统一由北知廓指挥,他也不负众望,将来袭的敌人堪堪阻拦在坚实的人墙壁垒之外。
韩铁燎仍旧疯狂反扑,他所带领的据传府府兵也渐渐消耗殆尽,所剩无几,那怕其精炼如铸的手中,那支堪称一绝的弓矢鸣镝所向,却依然无法力挽狂澜,有了纵横这支生力军填补括易外室的缺漏,他们根本就难以越雷池一步,何况突然闯入进来的人,毫不逊色于任何强悍勇猛的军队,瞬间并冲散牢牢围困着的重重防线,清理出一条仅供君王莅临俯视的铺陈之路。
刀兵丛中一袭挽袖披厉的身影信步而踏,那份蔑视轻屑的孤傲,缓缓在平坦的长长路道,映衬着层层气势恢宏的险峻,慢慢悠悠穿过洒满一地的斑斑血迹,来到不惧生死以血肉之躯筑成的人墙边,睨目一瞥,烦忧的皱起了紧促的眉头。
北知廓巍巍如山,站立在北静荒厄的身旁,他见到似万军丛中如探囊取物一般如入无人之境而信步走来的人,其孤冷狰狞的面孔,令人震惊,这张脸既有秀士绝伦的雅风,也有江湖剧烈的狂恶,尤其一道几乎毁去他半边脸庞的疤痕,十分厉怖的爬满本就极其俊美的五官,令世人伤感他的遭遇,又惧怕其阴暗悖逆的心理。
“北静兄,萧某也应承诺而来,算是回报你当初蒙荫收纳的恩情,不过鄙人既然来到了这里,断然不会空手而归,也莫要怪我背信弃义,这也是原本你答应过的承诺,既使反悔,此刻想必也无法左右时局吧!”那一路绝尘而来的人并是萧从戮,他精心部署的人马,随着紧密强势的进驻,也风卷残云,横扫披靡,他随着麾下的士卒所开辟铺陈出来的路,到达对方拼死阻拦的前端,顿时注目在褪去往昔神采的北静荒厄身上,不禁停下脚步,毫不客气的说道。
北静荒厄瞳孔涣散,无力撑持起来,原本伏匿八方的精厉,此刻在萧从戮的眼里,很是颓丧,从未如此丧失自信的“北静未销”这番羸弱的模样还是头一次见到,看来传闻他被号称“宗师之隙”的上岘印所伤,并非是空穴来风,怕早也形神皆殇,空有一副皮囊被众人拱卫在稳定人心的高处,很是倦怠疲累。
北知廓与胜券在握的萧从戮遥遥相对,他们之间隔着重重裹挟的人墙,虽短短数尺,却仿佛一道鸿沟阻拦的天堑,两人匆匆互视一眼,都感叹怎么会有这样的一个人在这里,如果想要消弭对方,达到各自满意的目的,将是一件极其困难的事情,所以双方一怔过后,并开始刻意留意,谋定而动,不但针锋相对,而且暗暗较劲,这其中竟然透着看看谁才能彻底笑到最后的隐隐趋势。
“喝!”急不可耐的韩铁燎不顾一切的会挽雕弓如满月,他堪为成名的绝技并是百步穿杨,此刻无法一举荡平抗拒的括易外室,竟然蓄力全力一击,他凌空搭箭,以贯绝精湛的手法拨动弓弦,宛若塞上疆原的驰骋,尽揽超然的风华,虽颠簸却依旧娴熟强势。
这支精厉的箭矢带起一蓬犀利的鸣镝呼啸,不但穿过层层密集铸就的人墙,而且势不可挡的朝纷乱的人群射来,那股足可披靡一切的力道,充沛无匹,完全笼罩把控,顷刻之间激烈至极点。
“小心!”熙熙攘攘的人流中,有人惊呼提醒,不料那支箭还是石破天惊的出现在意料之外的错愕之处,目标竟然是一直难以振作起来的北静荒厄。
“叮”的一声,那支力透穿云的一箭,被双手紧握的两支短匕在这电光火石之间堪堪出现截住,而势沉力猛的箭镞劲道十足震紊如颤的镶嵌在匕锋的刃端,原来挡住这支凌厉一箭的却是一个极其秀丽的女子,她双眸严霜如罩,闪烁着耀眼的橙芒,一副居俏的脸庞,不施颜色,却依然流光焕彩,不忍直视。
“先生你没事吧!”这极为不让须眉的女子刚烈的如同野马渐染,她击落韩铁燎的强势一箭,翻转螓首来,那一抹的风情,瞧着伸手却触不可及的那道伟岸身影,担忧的问道。
“拓烟,是你?”北知廓不料敌人袭击的是他们身为外室一系之主的北静荒厄,但见到有人出手挽救危局,一时诧异,僵硬的脱口而出。
那位双手执短匕的女子嫣然一笑,妩媚的眉梢弯弯如一轮新月,极为动人心魄,她先是俏皮的一瞥眼,不但勾人心神,而且纯真无邪。这位仿佛所谓伊人在水一方的女子,一身素雅的戎装点缀,紧紧簇拥的腰身,纤细而挺拔,尤其一双皓腕执握的匕首,短而锋锐,上面镂空繁纹,由弯刃稍稍带的弧度,藏着精悍酷烈的不屈不挠。当北知廓提及她的名字,一时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