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扑扑…”
峻拔的山顶,衣裾破空之声,不绝于耳,只见那里沉沉深厉,传来劲击相撞的剧烈,不但涂染了苍郁浅薄的山色,更让几笔线缘勾勒的脊梁轮廓,平添一股枯燥的乏味。
映来峰回路转,存着些许萧萧秋意的山顶,疏影稍动,鸿雁南飞,寥廓的云岚苍秀间,皲现披戴深邃的似泼墨如写,这种疏落有致极为幽幽意境的景象,却尤胜一切。
甘修雎倦疲的立在一块根生亘古很平坦且群包凸起的巨石上,那里与山亭相连,因地势拱抱,仿佛育孕着巍巍巅峦,伏藏若卧的丝丝险危,很是壮阔。他也被北城中行那几乎密不透缝的凌厉攻击迫退,停在了这块耽逸超脱的繁琐之地,本来未遭受那道犀利无比的剑伤时,可谓是无惧于敌,旗鼓相当,此刻因焦灼的力战触发了旧疾,更是始料未及,雪上加霜,所以他不欲与来至北城府的那位暴戾恣睢的绝世高手硬拼实力,才脱离出山亭,利用无尽空旷的寥廓,来躲避敌人局限于亭栏内那狭窄的一隅之地所笼罩把控的险厉范围。
北城中行十分恼怒甘修雎的诡谲狡绝,不肯与他一争长短,这极为激烈的技击比拼,已经开始斗智斗勇,不但是修为的浑厚,更是升华成一种堪为绝艺的流出,恰恰山势险奇的峻秀点缀了此刻的繁闹,把两人晃如天边映来的雄距身影,变得空匆而旷远。
“山色有无中…甘修雎来试试鄙人别出心裁的一招!”北城中行足不沾地,仍旧腾挪于空,他啸鸢如飞,借助雄厚的劲气,从山亭一出来,就不换气喘息,而是大气磅礴,疾若狂风骤雨,刻不停息的连番出招,先是凌空倒转脚踝,猛烈蹴踢,然后被对方那坚如壁垒的抱臂一次不落的挡住,又得这一碰一触的支点,再次翱翔一举飞跃而起。如今他无法击败面前这位仿佛“折戟沉沙铁未销”的强敌,顿时把一股不弱的气势炽烈正盛,久违了的江湖豪性,随着战况的激烈,变得酣畅淋漓,很是痛快。
“来的好!”甘修雎临危不惧,立着脚下一地仿佛落地生根并笃定绵延的厚实,孤峭的面孔,让冷傲不屑的口中对着劲势袭来的猛烈一击,淡漠的言道。他两根诀窍化腐朽的手指,画龙点睛,尤为奇妙的迎面而上,直扑险厉的空中,那堪堪妙至毫颠,如疑似银河落九天而飞流直下三千尺的碎石玉坠。只见北城中行斜陡的似一抹阳光斑斓的照射,将凸起若锐利铁锥的脚尖闪电毒龙,石破天惊的直插下来,瞬间觉得天塌地陷,都凝聚在这一击并足可致命的必然绝杀里,冷硬而焦烈。
那拨开云雾见晴,却似戳破鸿蒙而开天辟地来的一指堪堪触在锐利如锥的脚尖,剧烈的捣损震颤,磨硌瘆人。
北城中行顿扼于空的一脚仿佛时间凝止的刹那永恒,而抵触在端沿的指力熨流遍身,竟然霸道而奇绝,时而骤急激烈,时而缓慢酥麻,当运劲冲突时,又似泥牛入海,无迹可寻,待准备强势坠压下去,一举挫败其脚尖锋势所向而笼罩内的敌人,不料那股强沛的指力堪堪在这险绝紧要的关头,配合默契,浩瀚如星尘闪耀,顷刻之间并返璞归真,绚烂如烟花绽放,精彩绝伦的包拢裹挟,直至吞噬覆灭。
一阵俱损的燥恶随着强劲无匹的力道,摧枯拉朽的一发而不可收拾,北城中行那本可踏碎一切的脚尖,此刻传来剧烈的痛楚,这种颓丧的感觉,仿佛久未尝试,一时难以抑制,凌空倒翻,退落于清徐隽永依旧繁闹的山亭内,挨着坚固的护栏一靠,烦恶的傍身沉闷。
这足可两败俱伤的酣斗,须臾并决出胜负,而且各自元气大伤。
甘修雎淡漠的嘴角隐隐溢出一丝鲜膻的血迹,他强制忍住,没有立刻喷溅出来,虚耗的颓丧软弱无力的占据了俱疲的身心,倘若还有人趁机偷袭,他必定会毙命当场。
“噗”的一声,护栏内的北城中行还是按耐不住,喷出一口燥恶的鲜血,他冷冷铁青,沧桑历练,怔怔的看着亭外那位他穷尽毕身修为都不能击败的人,在即将要功成窃喜的那一刻,反败为胜,不禁诧异又惊愕。
“领军大人…”陈炔因无法插手两人的比斗,所以观望于亭外,此刻见北城中行落败于电光火石之间,一击却绝世的凄然里,立即奔入亭内,查看这位前辈的伤势,突然灵光一闪,精酌的厉芒扫视过去,见甘修雎虽一副衰靡疲累大受强烈冲击的面孔,却仍旧气宇轩昂,阔首挺胸,不像刚刚遭受重创的样子,不禁微微错愕,如果刚才没有顾虑北城中行的伤势,而选择直接偷袭于他,那么其成功的几率又是否很是大了?
这时甘修雎也投来颇为玩味且复杂灼烈的目光,似乎是在提醒于他,大可一试。
“甘修雎,别来无恙否?”险峻重重的山顶此时传来一声如似耳边呢喃细语,却满是乏性麻木的精厉之言。感觉乱世浮沉,匆匆一瞥来,就流露出一抹微弱的曙光,来验证各自都活在大千世界的白驹过隙里,极是烦躁又伤感。
甘修雎气血翻腾,曲膝跪坐于地,他上身直起,坚挺而不屈,猛然抬头,突然面前一片阴霾笼罩,闪现浓郁缭绕的形迹,初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