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铮!”
凌冽如薄冰一般脆消的空气中突然发出一声剧烈的争鸣,竟然仿佛聆听盘罄的敲驳,很是聒噪刺耳。随着这一声的凌厉鸣咒,只见一柄犀利寒烁的剑,脱手而出,如臂使指般,绽放出万千耀眼的光芒。
明越相距一尺,发觉这足可开天辟地的一剑,厉势袭来,却也不输他之前较为先声夺人的勒勒刀意,看来这位被誉为“刺鱼而歌”的当世剑法大家,已经有所取舍,打算彻底的凭修为一较高下,不禁哂然一笑,自己这个被世人所误,谣传为“将军之念”的继承人,却被如此的堪堪重视,想来有些不鸣则已的意气风发。虚玉溪的剑他不敢小觑,这位对剑道有所精辟见解的人,甫及发出来的一剑,竟极具震撼与逸扬,而且如此距离,并达到拢阔万象以气伤人的境界,随着那一声似振聩发聋般生奇效的剑鸣过后,四处剑气的围拢,已经完全将他锁住、笼罩,一时间挣脱不出,如坠炼狱冰窟一般而森寒至极。
“听闻你是北城王的传人,那么今日可要好好领教一番,方才不辜负你我这无奈的命运背负,”虚玉溪随剑而行,俯身前倾,激昂飞扬的侃侃而道,“呵,倒是快哉!”他那柄如是被赋予灵混的剑,凌空环绕,仿佛有了意识一般,率先出击,而他这本应执握剑柄的人却紧随其后,这奇异的相辅相成,虽未达至人剑合一的境界,却也意随剑走,十分另辟蹊径又独到精彩。
“唉!”明越内心一阵烦恼,他这传人的身份是世人误解,北城王明寂虽然传教过他,但那仅仅是引导,并未真正的拜师而至倾囊相授,而且他却也未曾学到那惊天动地般的杀魂之意之精髓,如今却要为这层来至北城的误导为盛名所累,但他是一位不畏险恶的本色男儿,北城王的名誉他怎可轻易的就折损,那怕生死当场,也决不妥协退让。而今堪能一战的人,除了他,整座府宅里根本聊胜于无,如果他败了,就是括易一室及名动宅的覆亡,所以这最后的重担又压在了他这北城一脉的铁肩上,虚玉溪的意随剑走,已经是武道的另一种如同高山般的仰止,想要取胜,艰难异常,但这不同于以往的任何一战却又不能退缩,于是迎难而上,立即迎接这诡谲多变且精彩绝伦来的当世秀丽一剑。
虚玉溪随着那柄被赋予灵魂的剑萦绕在畔,仿佛他就是隐藏这柄犀利刃锋的革鞘,他一脱出,剑锋并炽烈大盛,直到明越桎梏其中,沛然如浩的气劲立刻闭拢,形似栅栏一般,将遒敌关锁在里面。
“喝!”明越气势不减的发出一声亢鸣,这剑气凭锁的“牢毂”虽是铁桶一般坚固异常,但罅隙之间,还是存有破绽,而闭拢的气墙下穿透剑气的强劲一指,堪堪在弹指一挥间,破茧而出,径直朝那随剑而走的庞硕身躯碎裂如凿的钻去。
“叮”仿佛锥磕铁上似的一响,明越大气磅礴的一指,剧烈的击打在剑刃之上,发出清脆如雨滴般的声晰,而虚玉溪的庞大身躯如影随形,立刻强势袭来,这种感觉压迫的如泰山压顶,十分的憋闷不适。
明越硬接了袭来的一式重拳,虚玉溪以剑为器,以身为辅的攻击,竟然完全超出了常人的范畴,所以迫于压力,他耐着伤势挨了这一击,鲜膻的血腥之味立即并冲淡了他的怯懦,舌口的鲜味混合着血水一吐,又重新将他拉回了现实。那柄灵韵狡狯的剑借助虚玉溪的肘击碰撞,又倒转剑锋返回来似霹雳闪电,瞬间并威胁到明越薄弱无铸的侧颈,而且如此的防不胜防,凌厉异常。
虚玉溪果然不愧为剑中的翘楚,他的修为也快接近于一代“宗师之境”,这精妙绝伦的以人辅剑足可开宗立派,如此的无懈可击近乎无敌,明越捏指作盾,妙至毫颠的接住攻袭至颈侧的一剑,他弹驳如琵琶扣弦,抚着刃锋欲掐住剑身的中断,好不至于剑锋又威胁过来,难料虚玉溪肩脯一送,在剑首如有神助的一磕,刃端又挟着霍霍的啸鸣径直追击过来,明越冷然一凝,在电光火石之间,他堪堪夹住这诡谲至极的狠戾寒刃。
“好!”虚玉溪孤陌的嘴角淡淡的噙出一丝讥诮的笑意,意犹未尽的赞叹了一句,当明越夹住他的剑刃时,他却掠身而起,轻巧的似一片细叶,卷驳的气劲裹挟着臃肿鼓起的衣袍,瞬间填充了身畔的间隙,让越来越势压的困境,显得颠扑不破,难以逆转。这时枯燥乏味的台场隐隐散发着一股劲气爆破的炸裂,顿时将黄昏来临时覆盖下来的夜幕所撑持,变得极具精彩,当四处燃烧未及熄灭的焰火点缀着此刻的残酷,把映照如同江河沿岸遍野篝火的景象,留存至此,十分的奇绝诡变。恰恰这时沛莫能御的劲气将这座旷远深沉的地方,衬托的异常冷峭,饶是江河万里,仍旧犀利如初。
那逆转时局的满天灯火虽然挫败了名动宅的强悍府兵,但未足以撼动括易一室的根本,落庭的两位元老几乎瘫痪了外室一系的诸位护卫高手,混乱的台场周遭早也尸横遍野,狼藉不堪,威严的重楼高檐下,残垣断壁随处可见,若不是先前部署得当,层层防范,他们怎么能苦苦的支撑至现在,而且源源不断出现的敌人也越来越多,几乎都是难以轻易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