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鱼而歌的虚玉溪此刻内心复杂,他的三尺之锋已经锐气尽消,北静荒厄的坚韧不怠,竟然惊诧了一直以来,视修行之路,近在咫尺的虚妄,那怕剑锋依然犀利,却也被羞月所遮,掩了光华,然而执着剑柄的手不禁紧沁出汗,越发拿不稳了。
括易一室的名动,是多年先辈的艰苦不懈,而继承这些风骨的他们也是孤峭不凡,纵然今日月新山门能够威名显赫,却也流入卑鄙之嫌,如果他再落井下石,谈何容易在往后剑道的追寻之上,百尺竿头更进一步,这般仿佛缺陷的波澜阵阵颤栗的已在心头荡起,所以他没有阻止渝留阚对那位弱不禁风,却仍然不让须眉的女子酷施毒手。
俨然透出一丝寒厉的鳞甲府兵早也将两人隔在了危险之外,渝留阚妖娆俊凡的脸上一片阴晴不定,他衣袂飘飘,冷若御风,很是气馁没有把握时机,一举重挫北静荒厄,他对这位远远超过他的道门师兄弟,既嫉恨,又仰视,能击败且肆意的羞辱,是他日以继夜以来最为崇高的目标,但看见北静荒厄如此珍视那位倾国倾城的女子,顿时又觉得庆幸,因为伤害她,比起直接对付北静荒厄,更让他欣喜若狂,一向孤傲冷漠的北静未销竟然有拘泥于儿女情长的一面,说明自己已经赶超了他,这个足以致命的弱点,并是他彻底击溃这位享誉江湖的外室之主最好的一次契机,趁势并率先发难,凌然绝尘的攻袭而出。
“岂有此理!”早也按耐不住怒火的秦燃见渝留阚无视他们也然镇住局面的威慑,突然的袭来,顿时空乏的眼中,讥诮的透出一丝刚毅的不屈来,他拧起眉头,牢骚满腹的道。
于靳轻叹了一口气,北静荒厄突然喷发出来的鲜血,足以说明他淤气填膺,伤了神识,铁铉横的猝亡和金瓠犀的重创,让他悔恨懊恼,一向高倨的他就是这般的伤情,无论怎样的时局凌厉都无法触痛他一颗冰冷的心,直到这位似乎凭身挚友的悍将陨灭,他才发觉原来身边的人,他不及抚慰,就也遗失,纵使孤傲如他,也不能世事都料人先机,一一顾虑及,如今事态的险峻也迫在眉睫,他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无法一展身手,睥睨、傲视这芸芸众生,这份气恼他如何不忿,如何不急,急火攻心之下,他已经意识恍惚,逐渐的焕散了神采。
此刻孟索置身高台之上,铁铉横勠力一挑的重担堪堪可供研磨的托压在他的身上,而且他从静寂若伏的府外率领戍守外围防线的府兵,不惜暴露实力的强势而来,是因为名动宅的外援已经替他们维护了家园,而且给予喘息之机,那些隐匿在暗处的诸多势力,已经源源不断,蝗虫一般的蔓延而来,逐渐消耗着他们的战力,这种蚕食与袭扰,让人既苦恼又厌烦,当府内所有的防备都不及应付这些举世强敌时,他唯有收缩防线,将这最后一点足可燎原的星星之火保留下来。
然而他的来到却仿佛是早也注定,红尘之中的阡陌,不过是过客匆匆,焉知这一切也是操纵这盘玲珑之棋局的人,所预留下的破绽,他们虽然保住了名动宅赖以为基石的最后一点羽翼,却不料落入这根本无法逆转的陷阱当中,因为这盘棋局的执子之人,已经运筹帷幄,只等着毂中一构,并稳超胜券。
孟索的回防却是形势所惑,但营造这种险恶局面的人,惊世骇俗,当据传府相继三番五次试探名动宅的虚实后,并请来深谙兵者诡道也的管氏族人,纵横阡陌的设下这气势雄浑的必杀棋局,所有在这棋局里的人都是被牵引着鼻子走,就连当世傲视这寰宇的北静荒厄与甘修雎的谋局也是这场惊世棋局的开端,殊不知布下这惊天棋局的人,却是一个娟秀清雅,文静娴淑的少女,也是管氏一族最为年青的少主,而这天下能攻城拔寨,熟惗兵法的大家,并只剩下这位继承先祖遗风的孤女,名动宅这番四面楚歌的手笔并是她秀手一挥的结果。
然而世事难料,出现在府宅外的管氏一族子弟却被突然掩杀来的北静府中人歼灭,这着险棋虽然落子有亏,但真正能左右这场胜负的关键却在一直未现身的甘修雎身上,这位括易内室的主人此刻却不在府内,难料他的失踪,是那位管氏一族的少主十分忧虑的事情,所以并派遣出了深为倚仗的老叔管仆去结盟从落庭来的末牢军师黑长齿,虽然黑长齿久负盛名,却不足以谋略这天下之局,所以他的出现也是一步窥探这名动宅局势的隐棋。
甬道上甘心沦为这盘能覆灭括易一室棋局棋子的末牢军师黑长齿,微微的一笑,所有的局势都随着那位秀外慧中的女子所制定的方向发展,那群堪堪狠绝来的府兵只不过是推迟这场覆灭之时的延续,当孟索下令准备发难时,他早也随着管氏一族的老人管仆避到了府兵难以刀兵相向的长廊下,他深知此刻的括易一室已经是强弩之末,没有外援,他们是撑不过的,当剖析局势的孟索决定撤守府中内庭时,他并明白名动宅的外援已经雷霆万钧的到来,而且势不可挡,但这番险峻的时局却不是他耽扰的,因为制定这场纷乱的管家少主,虽然是一位千千纤薄的少女,却傲雪严霜,不让须眉的冷眼睥睨这众生,如果名动宅还存有翻持之机,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