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北静荒厄与金瓠犀的身上,他们缓缓的到来,无视分列两旁的诸人那寒烁若锋芒,瞧来十分尖锐的盯注,那些由侍女化作的舞姬,萦绕穿梭在此间,极尽簇拥,他们或站或蹲,又不阻碍两人相互依偎又搀扶着位及台场中央的行径,他们是主人,当然要让众人都觉得宾至如归,无损名动宅的盛势声名。
这满地芳华的流萤盼顾,化雨缤纷,顷刻之间就引起了轰动,刹那间仿佛永恒,然而仅有这一刻的长盈袖,繁花落,娥眉轻敛,挥舞着低眉顾盼的浅吟,流云万千,翩然起处,声声如诉。
金瓠犀眼角流露着青光,原本她早也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不料北静荒厄却先她一步触发了伤势,如今当见到这些应邀来贺的人时,发觉不太寻常,所以为了迷惑这些人,拖延时间,她自作主张,令诸位陪嫁的侍女们擅使柔媚,舞出这世间的清灵翩翩,很是飘逸出尘。
“这堂堂的大名府却这般的初鄙、吝啬,至于一杯酒水也不给喝,这算的是宴请待客之道么。”一声不弱的震动,契合着橐重的脚步之声,堪堪传扬来,立刻就惊扰了台场上的蓄意一舞。
这一句先声夺人,极具超脱的言语过后,仅闻长长的路道上接着又道“落庭袁远肖前来恭贺,遥祝北静先生今日之大喜。”
“落庭!”这两个字远远的传来,仿佛魔咒一般,立刻就引起警觉,因为这个名字很忌讳,它代表着另外一种的民意心声,往往这种蛊惑,最为帝王的深深忌惮,然而他们却是无意之间造就的悲凉,淮泗之间的放弃,致使他们团结起来,自发组成了这个团体组织,却不像北城一样率众投效,反而背道而驰,自行募兵,俨然一个不小的朝廷,似西梁一般,以弹丸之地并抵挡着北境的铁骑军马,这不得不让南陈朝堂且惊且愧。如今他们胆敢到这京畿之地的西府石头城来,不禁都在揣测这些人的高倨恬然,悍不畏死。
“落庭!”据传府的人听罢,都将目光往淡然略定的皇昏庸集聚来,只见他没有多少的惊讶,反而不屑一顾,仅是锁定精力,一刻不停的专注着翩然孤逸处的北静荒厄,因为他隐隐察觉有些不妥,但具体是什么,又说不清楚。
这最是奇妙的婚宴,如今却连一杯酒水也不曾奉上,集聚在这里的人,反而没有这么的俗气怨尤,因为他们不是为讨得一杯喜酒而来,但落庭的此人却仍旧以民间的习俗,远来祝贺,算是真真正正的尊敬名动宅而来。当初的他们为平民谋福祉,共同扛起这面抵御煌煌兵灾的大旗,其目的极具初衷,但是久而久之却变了质,成了不小的拖连与累赘,与他们齐名的北城也改换了门庭,括易一室也成了一方正义之盟,仅有他们还是如随生的浮萍,零落飘荡。
落庭内部也产生了较为严重的分歧,效仿北城,或是西梁,亦或独树一帜,这几年盘踞淮上的他们几乎已经势衰,因为北方的大军压境,令越来越严峻的形势,如山倾崩塌,如果还不采取措施,不是北师覆灭,就是南军讨伐,想来他们能从戒备森严的西府城门口进来,其中的因果,算是朝堂对他们最大的一次宽容。看来南陈为了打压名动宅,竟然树立起了如此之大的强敌,令所有外界的势力,都涌现了出来,如此这般的内斗消耗,渔翁之利真正的又是谁?
南陈亦或北隋。
“哼哼!”北静荒厄一阵冷峭的讥讽,他就是为了引出所有潜在的威胁,一举覆灭他们,才有了这场盛势的婚宴,但落庭的此人釜底抽薪,一语中的的说出其关紧的要害,顿时加剧了越演越烈的形势,现在的名动宅能应对的仅是府卫及北城的子弟,缇骑几乎不能出面,老大甘修雎又不知去了哪里,但他也伤在剑宗白崇峰的手里,根本就是难以扭转渐渐不利的局面。虽然其最后的厉害一招是一直不现于世的“从戮营”,但他们何时能来,也是未知,将所有的希望寄托在他们的身上,用铁铉横的一句话来说是为不智,但一身谨慎的他断然不是如此的愚昧,既然安排下杀局,怎能不有所依凭。
“荒厄,这落庭不是淮上的那个民间组织么!”金瓠犀觉得有些诧异,因为她听过这个名字,深为朝堂所忌惮,如今他们甘冒被诛杀的大险,千里迢迢的远道而来来,仅仅是只为祝贺而来么,不禁呢喃细语的说道。
北静荒厄瞄了她深深的眼眸一眼,几许痴迷,猝然的一笑,回道“夫人啊,你几时又称呼我的名字了!”
“嗯!”金瓠犀羞涩的一规避,觉得一丝红晕脸颊,这个须眉俱染的男子,仿佛巍巍然如山,那怕是顷刻崩塌,也要岿然屹立,此刻的调侃,既是活泛气氛,也是为了安抚她的担忧之心,她的柔情也化为绕指柔,监固他的高倨,既然对方已经堂堂正正的走近府邸里来,只有自己稍安,才能稳定局势,让这些随着他的命运起伏,而将生死存亡掌握在他手里的人,一番你死我活的争斗不能避免,唯有成为最后的胜利者,才可以告慰为此丧命的逝者灵魂。
“袁兄来的不合时宜,一杯浊酒,当然稍后奉上,此番不过是面对诸多的责难,能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