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繁华,属于锦绣蜀地的繁华。太清药宗就在利州府附近划了一大块地用作自家的山门,自然也会对山脚附近的利州府有多照顾。
实际上,何浔他们不需要登门拜访太清药宗,府城内本就有不少太清药宗下来开药店诊济世人的药铺——一个大宗门开销也不是开玩笑的,通过行医挣点钱也是自然的事。
何快到面前关口时,喊了一句:“师叔,利州府到了。”
马车内打着盹的华容若歌立马利索的爬了起来往外瞧去,见前面的车马已经排成了一堆,正在逐个进入关口。
“浔儿,有劳了。接下来交给师叔吧。”
华容若歌夜晚休息了一会,白天又继续休息,满打满算也该快有一个昼夜了。此时他精神已经回到了最饱满的时候,于是接过了何浔递过来的马缰,慢慢驱使马车往关口驶去。
关口的守卫甲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继续有气无力地检查通过的马车,他略带烦闷地和边上的守卫乙抱怨:“上头的大人到底有没有确定那些逆贼会赶往这边啊,这都快天黑了,不仅要查通关文牒还得查相貌。
撞上有的商队大牌的还只能陪笑,挨着冷眼查下去。这半天没个影,还不让走,我还想回去炕头陪老婆孩子呢。”
守卫乙精力也快到了极限,但他还比较理智一些,安抚守卫甲道:“嘘,这关头就别抱怨了。听说发通缉的那几位大人正快马加鞭赶来,要听见了你这话,咱两怕是保不住自己小命噻。”
守卫甲想了想,不好意思地嘿嘿干笑了几声,挠挠头:“那倒是诶,要牵连到兄弟你就对不住了。”
他们简单的闲聊之后,又摆出公事公办的冷脸,继续一个一个入关的人检查过去。
华容若歌眼尖,看见了关口两个负责检查的守卫手上似乎拿着画像,心底生出一股不好的预感。出于安全起见,他叫了一声身后的华容千珏和何浔二人:
“浔儿,稍微易容一下……顺便也帮千珏易容一下吧。身上的剑裹布包里,不要露出来了,我们装作普通进城置办物品的老百姓来。”
“了解!”
易容是江湖的一环,不爽不要玩。弈剑门出行自然也准备好了易容的一些道具,让门内虽然不教易容术,也有一点易容的方法。
何浔赶紧给自己易容好,在转头看向华容千珏。要给小师妹易容稍微有点难办,他试探性地叫了一声:“七夜姑娘?”
七夜没好气地白了一眼何浔,一手捻起易容的面具:“知道了,奴家自然是自己来。要给小冤家你弄,指不定得丑成什么样呢。”
何浔一听就作势有点不乐意地说道:“在下像是那种人吗,弄得平平凡凡点不好吗?”
他手上顺便指了指自己的脸,原本还带着一英气的脸庞已经成了完美的大众脸,方方正正的国字脸加上耷拉着没精打采的眉毛,在落日的余晖下显出蜡黄的脸色,硬是把一张原本可以显出大义凛然模样的面具搞成了没吃饱饭的穷苦人家模样。
七夜仔细地看看这易容,弄的她又是笑得花枝乱颤:“小冤家,奴家,奴家没给你易容果然是对的……你这得丑成什么样啊,哈哈哈哈……”
何浔下压自己的喉软骨,原本还清脆的声音就成了瓮声瓮气的调调:“你笑什么,这才叫易容。”
何浔这么一说,七夜更是想笑了,她手上易容的动作也停了下来。原本华容千珏那张完全随气质而变,红颜祸水收发由心的秀颜成了一个尚且算得上有点秀气的普通少女,见得有点憔悴,似是相比那西施:
“咳咳,这样才好嘛。”
七夜这一变化,前后给人的感觉简直天差地别,着实让何浔愣了好会。何浔自己脸前后就算反差巨大,给人第一眼气质上还是会有点相似的意味。
何浔不知道怎么评价这种易容术,只能竖个大拇指点名表扬七夜:“绝了。这样吧,我便是姑娘的张叔了,师叔则是七夜姑娘的父亲。”
华容若歌前面刚易容好,就听见马车内何浔这抛出来的设定,不由咳了几声。让他当七夜的父亲,华容若歌还真没这胆,这可是跟上代门主同辈的大前辈,那敢这样违背长幼尊卑之礼。
奈何马车内两位都不是按着古时候礼法来的人,一个是曾经倾国倾城,戏谑人间的红颜祸水,一个是现代深受人人平等思想熏陶的新时代好青年。
七夜很爽快地同意了这个设定,立马就是甜甜叫了一句:“爹——”
这一声叫得华容若歌头皮一阵酥麻,一想到叫他的是七夜就感觉下一秒就该中了魅功,然后被这位前辈轻飘飘地一剑把他给摁了。
但关口负责检查的守卫已经走上前来,华容若歌也不敢再说那么多,以防被看出来不对劲。他递给守卫甲通关文牒,装作老实巴交的普通汉子问道:“大人啊,怎么今天入关突然就要检查那么多了。前些日子老汉都没见过这场面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