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让他们来咱这边种地呢?”张柳氏身子弱,出了被窝就得穿上外衣,她一边伸着袖子,一边扭脸问道:“咱镇外的田地雇人下地还得养着他们,老三那边....”
“说你是妇道人家,若能像你说的那般,那就是流民!”张堂文哼了一下,将手中的水一饮而尽,“哪里地广人稀,人就往哪里聚,都想去哪就去哪了,朝廷还怎么约束?你是没见过蝗祸,流民就像蝗虫一般,走到哪?哪就赤地千里!你这里可以容纳两三万人耕种,却一下涌进来十万流民,怎么办?要是二十万呢?五十万呢?后来的没地种,却又没法回头了,怎么办?你家先生小时候没教过你大秦国是怎么没的?人没后路,是敢玩命的!”
“那老三他...”
“我欠他的人情,却又不想他跟四儿一样!”张堂文放下碗,提起四儿,难免心头又是一阵酸楚,“我让他走了,也不是让他回去,是给他指了一条未知的路!”
“未知的路?”
“一个或许可以改变他命运的路!一个,可以不用像你我一样,像四儿一样,永远受制于人,受制于天,受制于规矩的路!”
“你...还是觉得愧对了四儿...”
“四儿...是个好奴才!”
“其实...四儿懂的!”
“唔?”
“想救你,只有让他偿命!”
“唔...”
“四儿不会怪你...”
“那是因为四儿没得选,他是我张家的家生子,他全家都得靠我张堂文养活!我是主,他是仆!”
“老爷...”
“可是,人不该是这样的,人命不该如此轻贱的!”
“四儿不是你害死的,老爷...”
“当我写下那封信的时候,当我让你把矛头引到四儿身上的时候!我就已经害死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