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邱远意这一番话,陈晋马上想起来前世解决文盲问题的两大举措,一是开办大量的师范学校,甚至招生下到初中毕业生,当时很大一批学业顶尖的初中毕业生就投身到了师范学校,成为了几十年来基础教育的骨干人才;另一个办法就是开办夜校,大量不识字的成年人也因此脱盲,为整个国家的进步做出极大的贡献。
现在想在安县一地做这两样事,师资力量不足是最根本的,且农家子弟自小就要帮着家中劳作,家中并无余力供得起孩子就学。但父母望子成龙的愿望,并不分时空或者贫富。
“师兄果然有这宏愿,小弟自当助一臂之力,”陈晋斟酌着道,“其实要做得此事,其一是必然要有大笔钱粮投入,先要令书塾里先生衣食无忧,前程有路,才能令先生安心任教;二是要有合用的学舍,才遮得住风雨侵蚀;三来是要少年家中足够支持,这一节还要让家长看到希望。”
“钱粮一事如果是去年,自是难以保障,只是今年嘛,”说着邱远意看着陈晋微微一笑,“自从来福客栈在去年风行以来,再加上你那曲辕犁,多有田亩广阔的人家花大笔金钱购买,老吴可是缴交了大笔税款,除去缴交朝廷之外,县里府库充盈不少,用在这一处,虽然说不上十分充裕,却也能勉力支持了。”
郑离击节赞道:
“果然能做成此事,朝廷必然大为嘉奖,此举于国计民生大是有利!”
陈晋听了看他一眼,心道这老者语气甚大,莫不也是朝中重臣?
一见陈晋眼神,郑离心中一凛,好一个心思机巧的少年,忙掩饰道:
“这些事想来所费时日不短,我等且随小郎君自去寻人。”
到了后山,林大率着众兄弟在给油茶林施肥。春来之后,雨水浇过的油茶林一片青翠,叶面的蜡质层闪着油亮的光。刚绽出的叶子是淡红色的,有些变异成厚厚的肉质,或一个个白色小灯笼样的空心果子,当地人叫茶耳和茶泡,可以吃,入口略带甜味,水分也足;只是要待表面一层薄衣褪去,颜色转白了才好吃,否则涩涩的难以入口。
陈晋仔细看了一回,果然见有些油茶树上长得有茶耳,错落在枝头叶间,白白的甚是肥硕,摘了些寻思着带回去给小笛,逗她欢喜。
见几人来了,林大山走前来问好:
“小郎君今日有空,可是有事吩咐?”
“把大河叫来吧,有些事须他去做。”
林大山喊了一声,那边林二就颠颠地跑了过来:
“有甚事么?”
陈晋把手中的一摞纸交与他,又将纸坊交由他主管的事说了,林二激动得浑身颤抖,发誓道:
“在下一定将这事办得妥当,必定不负小郎君的嘱托!”
陈晋拍拍这个壮实汉子的肩:
“你好生做事就行,我也不须你发誓,脚在自己身上,怎生走得好些,就看你自家了。”
一旁的林大一把揽过自家兄弟,摁着头就要给陈晋磕头,却被陈晋止住,道:
“弄这些花样活做甚?”
转身和邱远意郑离下山去,一边又看着两边的油茶树,满足地叹口气:
“这可算有个样子了!”看到有茶耳茶泡就下手去摘,师兄看他如此,叶摘得几朵,塞进嘴里一嚼,“呸”地一口吐在地上:
“这般苦涩如何入的了口?”
陈晋很不厚道地笑了:
“师兄,你摘的都没褪皮,如何能好吃?”
看着陈晋用手巾包着的一大包,邱远意夺了过去,拿起个白中透青的茶泡,丢进了嘴里,嚼一嚼点头道:
“嗯,却是有些滋味!”把包扔回陈晋,只是手中还那着自己摘的另一朵没褪皮的茶耳,红红嫩嫩的,很是好看,一时却舍不得扔下。
“小师弟,方才说到,要在这云山再开书塾一事,我和郑叔父商量了,想趁着你进京之前,先行起个头,由你先暂代塾师,不知你意下如何?”
看着师兄一脸重担交给你的表情,陈晋暗自吐槽,这是要可劲压榨自己这个童工啊!想想自己这也是自找的,没事显摆啥呢?好像这个世界就靠自己拯救怎地?不过也有些心动,在书塾里自己做主,培养起一批受自己影响的人才,也是一件喜闻乐见的事吧,至少不会在心里依然是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的感觉吧?
“也罢,就依得师兄的吩咐。只是这教授些甚么,还要我来做主。”
“这是自然,但凭师弟做主,只是却要有个君子之约。你这书塾一年之后,必须在县试里有些人出得头来。”
“何须多言,只是我去了京师之后,却要有个人来代理授课,师兄可有考虑?”
邱远意点头道:
“这却是个要仔细考虑的事,不过到时自去寻得个这些年落第的士子暂代,想来并不甚难。”
两人计议已定,下得山来,就去寻得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