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接了过来,很是感慨地抚摸着。记得前世自己是跟堂哥学得吹笛子,这堂哥也算得是民间艺人,本业是个走乡串户的劁猪匠。那时乡下家家户户都养猪,有人家养得种猪,下的猪崽满一个月后得阉了,猪崽才变得不好动,长得也快,肉味也不会有一股难闻的骚味。
堂哥的劁猪手艺其实很是粗暴,用锋利的小刀将小公猪胯下的蛋袋划开,利索地挤出两颗小小的蛋,挥刀将连着的经络割断,旋即丢到盛着清水的脸盆里,作为劁猪匠的福利带回去或者送人熬汤,据说甚补。只是陈晋从来都不敢喝这种汤,饶是堂哥有时很是自得地夸耀,最终只是把陈晋吓得落荒而逃。伤口的处理也很是敷衍,只是用铁锅底刮下的黑灰垢往伤口上一抹,陈晋很是好奇这神操作是怎么保证的猪崽的成活率,或者养种猪的人家也只是没别的选择罢。
业余的时间堂哥就喜欢拉二胡,吹笛子。跑生意的时候,也引得主人家周围的人都来听,堂嫂就是听得入了迷,从隔壁省不顾父母的劝阻嫁来这山里人家,成了一村人热议了半年的话题。陈晋小时也就在堂哥的影响下喜欢了吹笛子,二胡是学不来的,主要是家里也没条件给买。竹笛是陈晋自己砍来黄竹,拿堂哥的竹笛比划着用铁马钉烧红了,一个个钻出来的,音调是否准确自是不必说了,却好歹也能吹出来声音。
影响陈晋最大的是,堂哥这半吊子的“音乐老师”,只告诉他开那个孔是什么音,什么G调F调之类,根本没提,估计他自己也不清楚。还不教他笛身横在左还是右,结果他就养成了横在左的习惯,从此横在右就不会吹了,因为这个事还和同学争执许久。结果后来看的视频多了,才发现自己果然和大部分人不一样。
这时要教妹妹,自然想着要养成她良好的习惯,否则一旦习惯了,会让陈晋深刻明白儿时的习惯力量有多么的强大。先让小妹试着持笛,先找找感觉。结果一看,小笛纤细的手指努力地张开,去够这六个对她来说隔得有些远了的笛孔,不禁一拍脑门,买的时候光想着自己试着是否合适,却没想到小笛是否能用,哎,这礼物买得有多不上心啊!